“温暖她生父是个杀人犯!”

谢媛媛脱口而出。

虽然只在谢老夫人身边待了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可秉持着多听少说的原则,这些日子,谢媛媛自问她已经掌握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比如,谢芷兰是谢老夫人最疼爱的小女儿。

比如,谢聿川是谢老夫人最在意的亲孙子。

以及,她对温暖的厌恶。

虽然温暖生父是杀人犯的事情扯出来,对她难免也有牵连,可这个节骨眼上,她顾不上了。

如果必须得罪一头保住一头,那么,她选择抱紧谢老夫人的大腿。

她是谢家的老祖宗,是谢聿川的祖母。

只要谢老夫人愿意护着她,那她……

“你放P!”

谢媛媛凌乱的思绪被一句暴怒粗口撞了个正着。

当了半辈子的豪门贵妇,这是宋宛仪说的最难听的一句话了。

显然没想到宋宛仪会跟上来,谢媛媛一急,回头看着谢老夫人举手发誓,“外祖母,我说的是真的!”

“她嫁给我爸十多年了,我爸也提过几次她前头男人的事,可她绝口不提,只说过去的事了就不提了。”

“还是我前一次回临城的时候查出来的。”

谢媛媛不确定温暖的生父到底是谁。

可只凭温素心的态度,就知道那人的身份必定有猫腻。

哪怕不是杀人犯,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而前一次,温暖的态度更是验证了她的猜想。

她从小就没妈,做梦都希望妈妈还活着,能像普通人家的妈妈一样,给她买漂亮裙子,把她打扮成公主。

温暖跟她刚好相反。

她从小就是没爸的孩子。

倘若不是死了,这么多年,温暖怎么从来不去找?

要是从前,没钱没能力,那也就算了。

可她攀上了谢九爷,以谢九爷的能力,别说找人,就是从海里捞根针也能捞出来。

温暖不找,谢九爷也不找。

那只有一个可能,那人已经死了。

既然死了,那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有本事,就让温暖证明她那早死的生父不是杀人犯,没有做过坏事。

只凭温暖,她能吗?

谢九爷不在帝都,就凭她?

谢媛媛发誓发的信誓旦旦,谢老夫人心里已然信了三分,只面色狐疑,“你到谢家也有这么久了,早怎么不说?”

“我……我不敢……”

谢媛媛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她有九爷护着,我哪敢说她的坏话?”

谢老夫人握紧拐杖,眼都不眨的盯着谢媛媛,“这话,你还跟谁说过?”

“我跟我继母说过,她让我别胡说。……没几天,她就去世了。温暖还跟我秋后算账,说是我逼死了她妈。”

说着,谢媛媛褪掉手腕上的镯子,给谢老夫人看她手腕上已经变浅的伤痕,“我不知道她跟九爷说了什么,我被九爷手下的人关进地牢关了好些日子……”

谢老夫人沉默起来。

谢媛媛被送来老宅的那天晚上,她就看出不对了。

像是受过伤,一张脸白的一丝血色都没有。

以为孟小楼捉她费了些心思,可谢媛媛不说,她也不问,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没想到,那伤竟然是阿川手下的人搞得。

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怪不得谢媛媛到老宅以后不怎么出门,除了上课都待在芷园。

怪不得阿川从暮南回来以后,变了个人似的,谢氏不要了,谢家也不要了。

谢媛媛怕极了温暖,怕被她找到。

而温暖在没嫁给阿川之前,也生怕阿川被家里人说动,弃她而去吧?

没想到,阴差阳错,老天开眼,把真相送到她眼跟前了。

“好好好……”

连声道好,谢老夫人气极反笑的看着宋宛仪,“一个修行成精的狐狸精,不但勾的阿川神魂颠倒,连你也鬼迷了心窍!……真要让她如愿,百年后,你拿什么脸面去见老爷子,去见阿锦?”

宋宛仪怔怔的。

理智告诉她,谢媛媛的鬼话信不得。

可谢媛媛就在眼前,赌咒发誓她说的是真的。

宋宛仪忍不住想到了阿川离开前,去家里跟她说的那番话。

他说他要去暮南,这一趟会耽误的比较久。

还说等他回来就跟温暖结婚,拜托她务必照顾好温暖。

既然结婚的事提上议程,那么很多事她这个当妈的就要提前筹备起来了。

宋宛仪记得清楚,她问阿川温暖那边要怎么处理。

温素心去世了,那她爸爸……

阿川说,她爸爸已经死了,还说情况比较复杂,让她以后都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真的是死了吗?

还是,如谢媛媛说的这般,她爸爸是杀人犯,无论活着还是死了,他的身份都登不得台面,所以不能提?

她的阿川是谢家家主。

怎么能娶一个杀人犯的女儿?

“不可能!”

心里翻江倒海的涌出无数个念头,宋宛仪咬紧牙关,“我不信!”

急急拨了个电话出去。

才刚响了一声就通了。

“妈……”

温暖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宋宛仪疾声问道:“小暖,谢媛媛说你生父是杀人犯,有这回事吗?”

???

宋宛仪的声音从车厢音箱里响起,温暖回头,正对上陆云歌错愕震惊的面孔。

顾不上解释,温暖靠边停车,温声解释道:“妈,她拿这件事敲诈过我。但是我保证,没有这回事。”

“那你……”

“妈你还在老宅吗?你在哪儿见到的谢媛媛?”

“我在老宅,谢媛媛也在。”

“我这就过来。”

挂断电话,温暖回头看向陆云歌,“姐,你打个车回去吧,我有点急事要处理一趟。”

陆云歌是午后到俱乐部的,被于非凡送去,说跟姐妹们聚一下。

温暖下班就顺路把她带回来,还约了一起吃晚饭。

眼下火烧眉毛,眼看晚饭是没得吃了。

“温暖,我爸才是……”

话到嘴边又顿住,陆云歌改口,“一会儿见!”

“姐,今天不约了,我们改天吧。”

温暖挥手,车子疾驰纵出。

夜色里,心跳的飞快,陆云歌只知道,所有的筹谋都在刚才那一刻结束了。

择日不如撞日。

那么,就今天吧。

陆云歌摸出手机给沈绥安打电话,“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