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循着声音看去。

是一个男孩子,单眼皮,寸头,左耳戴着一枚黑钻耳钉,左眉断开,整个左臂上全是纹身,一只蛇缠绕着半边莲。

是痞帅那一挂的。

这男孩长得还挺高,估计超过一米八了,还有肌肉。

但傅望栖觉得他不超过一米八五,没有他高,并且肌肉也没有他的漂亮。

男孩完全忽视了傅望栖,走到祝余跟前,很是自来熟。

“我叫顾城,是盛京大学葡萄酒学院葡萄酒酿造工程一班的,今天班级组织参观。你是哪个班的?我好像没在学校见过你。”

祝余在很小的时候,是个十分活泼开朗的小姑娘。

但后来的种种遭遇,让她变得内敛、沉默、保守,她对这种无端端的搭讪很反感。

但是,还不等她说什么,傅望栖就先替她说了:“我太太是世界名校普林斯顿大学毕业的,而我是牛津大学毕业的,我们俩都是大学本科。”

傅望栖面孔阴森森的,语气中几分幽凉。

想刀人的眼神藏不住。

盛京大学虽然是顶尖985,可是其下属的葡萄酒学院却是个三本,高考分数四百多就能上。

说好听点是三本,其实就是专科。

他这话,等于是狠狠地打了顾城的脸。

傅望栖的嘴,从来没输过。

顾城面露尴尬,自顾自地笑了:“是,是嘛?那你和你太太还挺优秀的。”

“美女,我能加你的微信吗?”

顾城很快就不尴尬了,把微信二维码放在祝余面前。

他就喜欢已婚的。

祝余的清纯长相和疏离的气质,简直太对他的胃口了。

就没有他撩不到手的已婚少妇。

祝余心里一阵烦躁,想把顾城的手机还给他,结果下一秒,傅望栖直接拿起,一把扔到了对面的砖墙上。

“啪——”

摔了个稀巴烂。

傅望栖可不会顾及谁的面子,他随心所欲,一般有气,都是当场出。

“这个女人已婚,你是文盲,不清楚已婚的意思?”

傅望栖浑身低气压,嗓音幽森,阴寂。

他生气的时候,压迫感十足,阴冷骇人。

顾城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年轻,长得帅,体力好,但是他眼前的傅望栖也很帅很年轻,体力看上去好像比他更好。

男人真的要看鼻梁。

那高挺又直的鼻梁,就代表着他那处不是一般的大。

顾城不自觉心里发怵:“姐姐,你老公怎么这么可怕?”

没完没了了是吧?

傅望栖直接给顾城下了一剂猛药,他掰过祝余的小脸,强势地吻上她的软唇。

祝余眼睛瞬间睁大。

傅望栖吻得又急又凶,是舌吻,在宣誓主权。

祝余知道他的用意,即使被人围观很难堪,她也不敢动,不敢惹正在气头上的傅望栖。

顾城脸都绿了,气急败坏:“你赔我的手机。”

这时,祝成辉来了,给了顾城一点钱,把人打发了。

其实他刚才就来了,只是一直躲在不远处看着这里的闹剧,并没有上前。

傅望栖这才放开了祝余。

祝余难堪得不行,低着头,抽了张纸巾下意识要抹嘴,傅望栖俯身凑到她耳边,冷言冷语地威胁道:“你擦一个试试?”

他显然还在气头上。

祝余把纸巾攥在手里,舌尖不自觉舔了舔被他亲过的唇瓣。

那么樱红,那么水润。

看得傅望栖喉咙一热,小腹一紧,眼眸暗沉。

气氛十分凝重,祝成辉主动打圆场:“望栖,刚才那个男的就是小孩子,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

“阿余受男孩子欢迎,正说明她漂亮优秀,你的眼光好。我看阿余眼里只有你,根本都没看刚才的那个男孩子一眼。”

祝余也在这时说:“你别生气,我觉得刚才那个男的莫名其妙。”

傅望栖阴气沉沉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

他压低声音,唇擦过祝余的耳朵:“你挺招人。”

从祝成辉的角度看,小两口是在咬耳朵,十分亲密,他眯了眯眼,眼睛里闪烁着精光。

……

祝余喝了好多酒,午睡得太过了,一觉睡到夜幕降临。

她睁开眼,发现身边空空****的。

傅望栖应该是早就醒了,但不知道去哪儿了。

祝余习惯性往祝成辉的办公室走。

当他走到父亲的办公室跟前,发现门虚掩着,父亲和傅望栖好像在讨论投资酒庄的事,她没有进去打扰他们。

现在或许是个好机会。

祝余脚步轻悄地来到了山脚下的小木屋,发现木屋上虽然挂着锁,但没上锁。

应该是父亲今天太激动,一时间忘记锁门了。

她没多想,拿掉锁,推开木屋进去。

这里面一进来,就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明明天不冷,祝余却莫名打了个冷颤。她的目光巡视着四周,没发现什么机关之类的。但是父亲说这里有酒窖,那就一定有。

祝余再一次打量着屋内的所有摆设。

一张木桌子,四把椅子。

墙壁上还挂了一幅蒙娜丽莎的画。

由于天还没有完全黑透,外面微弱的光线透进来,连蒙娜丽莎的微笑都显得如此诡异,仿佛要吃人。

祝余深吸一口气,想着母亲,努力克服恐惧,走到画跟前,伸手触碰着画上的每一处。

想试试看画上面是否有机关。

忽然,在她触碰到蒙娜丽莎的牙齿的时候,脚下有块地板裂开了。

“咯吱——”

祝余吓了一大跳,但很快就稳住心神,伸头往下面看去。

果然有台阶。

下面好像还有酒。

应该就是这里了。

祝余捂着自己的心脏,强行压制住越来越疯狂的心跳,心里一直想着自己是在救妈妈,没事的,没事的。

这世上没有鬼。

她没做过杀人放火,伤天害理的缺德事,没什么好怕的。

祝余小心翼翼,提着一口气,一步一台阶,下到了最下面。

“阿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