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孤老院的主要建筑,估计已经是五六十年以前的产物了,墙壁外边的漆都有些脱落,四处看上去也很陈旧。

不过因为是老房子的缘故,这里面很清爽,一点气闷的味道也没有。

走在一楼的长廊里,我悠闲自得的看着外边靳素素将礼物分发给小朋友們,惹得他們欢呼不已。

可恶的小鬼!据我所知,靳素素应该比我还要大四个月吧,居然把我叫成是叔叔,真是太不可原谅了!

我咬牙切齿的想着,是不是该给这些小鬼也喂一颗“忽高忽低痛楚丸”,看看他們还敢不敢嘴皮子痒!

就在得意的幻想着他們向我求饶的景象时,我经过的一间屋子忽然传出“啪啦”一下的声响,引起了我的注意。

门是虚掩着的,我轻轻的推开一看,里面一个枯瘦老人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着着,像是犯病了。

我赶紧将他搀扶到单人**,顺手给他盖上了一层被子。

在我的安抚下,枯瘦老人渐渐的不再抽搐,闭上了双眼,看样子是进入了梦境。

只是现在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怎么其它房间都是至少有两个人同时住着,而这个房间却是只有他一人呢?

此时外面已经传来靳素素轻声的叫声,我起身欲走,一只枯瘦的手忽然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腕。

枯瘦老人猛的坐立起来,眼中闪烁着绝不属于他年龄的神光:“快走!快走!那些歹徒来了!快跑啊!”他的声音非常激昂,却让我有些难以理解。

“您在说什么啊?哪里来的歹徒?”我和声的问道。

“古代的衣服!他們穿着古代人的衣服,拿着刀剑在杀害我們,他們还会飞……啊,老马被砍成了两半……朱康,躲开啊……”枯瘦老人已经陷入了疯狂的境地,他的手越抓越紧,眼中的神采却是像见到鬼一样,看着我,眼睛的焦点却不在我身上,而更像是穿越了时间,回到了过去的某个时候。

“砰!”

不待我再问他,门已经被撞开了,一个穿着护士衣服的女人冲了进来,她二话不说,就着一只针药刺进了枯瘦老人的皮肤,过了片刻,一直大声叫嚷的枯瘦老人,无力的倒在了**。

“秦姐,鲁叔又犯病了吗?”身后传来靳素素的声音,等她看清了站在女人背后的我,轻笑了起来:“殷仁,妳怎么到了这里?”

“我也不知道,刚才看到他倒在地上,所以我扶他上床,结果他就抓着我说了一大堆的话。”我苦笑着道:“这位老人家是怎么了?”

靳素素笑笑的伸手让我牵着,另一只手指着中年女人道:“这是孤老院的秦姐,平常就是她和院长,外加两个护理在这里干活儿……秦姐,这是我的朋友殷仁。”

中年女人看着我們,笑着伸出手道:“我是秦长玉,妳跟素素一样,叫我秦姐就好。”

“秦姐!”我和她握手后道:“这位老伯他……”

秦长玉脸色一黯,“我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十五年以前,那时我还是个姑娘,一天早上打开孤老院的门,就看到他衣衫褴褛的躺在门口,同时身上伤痕累累,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把他伤成这样。

等我們救醒他,发现他除了会说自己叫鲁楚义之外,就全是满嘴的胡话,说什么有人要追杀他啦,什么一大堆穿着古装的歹徒杀人放火啊……只要一说起这些,他就精神失控,非得要用镇定剂才能让他稳定。以往还好一点,但到了这两年他是每个月都会犯病一次,我怕他的身体是支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说到此处,秦长玉更是微微一叹,任是谁看到与自己朝夕相处十五年的人无助的死去,都会心疼的,更何况她这么一个心地善良的女人。

靳素素上前轻拍她的肩膀道:“看开一些,秦姐,或许现在逝去,对鲁叔也是个解脱。”

“嗯,只有这样了!”秦长玉收起了悲伤的情绪,忽然想起的说道:“素素,院长说了妳来后,请妳到她那里去一趟的,我还差点忘了这事儿呢。”

靳素素点头道:“那我們先过去了。”

院长室在这栋老房子旁边,是一栋二层建筑,第一层是办公的地方、第二楼是院长、秦姐所住的房子。

走在路上,我好奇的问靳素素道:“妳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两年前的一天,我徒步到这边来远足,无意中发现有这么个孤老院的。”靳素素道:“这里一共收养着十七个没人要的孤儿,还有三十多个孤寡老人,却只有秦姐和院长两个人照顾。我见她們那么辛苦,就偶尔过来帮帮忙咯。”

“刚才妳不是说,还有两个护理吗?”

“那是我用自己的钱替她們请的,也就是这两年,孤老院的日子才好上一点。”靳素素充满感情的看着在远处玩耍的孩子們道。

“看不出来,妳还蛮有钱的嘛!”我打趣的道。

靳素素淡淡一笑:“都是家里的,算不得什么。”

我回想起之前替她做事的黄衣制服男人們,心里不禁对靳素素的家世感到好奇:这几年,我从来没有见到过靳素素的家人,而先前在她家的时候,也只是看见她一人。

我张张嘴,却又没有问出来:算了,还是等她想说的时候,让她自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