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时,非洲大陆还是显得很紧张,但接下来的几年都没有再发现“红衣魔鬼”的残余分子前来报仇,所以渐渐的,这件事情也就淡化了下去,成为人們的回忆。

当初玛伯和厉图也是追杀人群中的中坚人物,身为第一大部落伯图伊的两位新晋祭祀长老,他們参与了无数次的大战,也参与了最后对仗“红衣魔鬼”首领等重要人物的一役。

那一场打得天昏地暗的战役,是所有幸存下来的都不能忘怀的,所以只用看上一眼,两位祭司长老就知道,先前的大战是怎么进行的……残酷、冷血、永不放弃……就犹如几十年前的一样。

想起几十年前的一幕幕,两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恐惧使得两人立刻从回忆中醒转过来。

倒吸一口冷气,玛伯冷冷的问身前的幸存战士道,“圣女在哪里?”

“回大长老的话,圣女和殷先生、南宫小姐一起进入了那个帐篷,两位客人正在给圣女疗伤呢。”战士恭敬的指着远处的帐篷道,语气中充满了敬佩和感激。

我和南宫素素拼死救助梦露等人的事情,早在前来的路上,两位长老就听这边的幸存者汇报了,故而玛伯和厉图还是很感激我的,这样的感激,甚至超过了先前狮魔被夺的仇恨。

厉图点点头,对身旁侍立的侍女道,“带我們过去,再去一个人先禀报一下,看他們救治完成没有。”

两大长老在这些人眼里,同样是高不可攀的存在,故而他一个命令下去,几个侍女立刻朝着那边帐篷跑去,剩下的则恭迎着两人,跟在了她們后面。

两个长老在距离帐篷三米的地方就停住了脚步,看着几个侍女轻声的在帐篷外说了一阵,帐篷里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后,一个脸色略微苍白的少年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被打扰了休息,我本来是没有什么好心情的,可走出来一看到两个长老一脸焦急的表情,我又忽地怒气全消了:像是这么关心徒弟的老人家,再怎么也得给几分面子吧。

“两位好。”我率先打招呼道。

玛伯两人本来有些尴尬,但如今见到我主动问好了,他們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两人同时行礼道:“殷先生,前次多有得罪,感谢您救了梦露和这些伯图伊的孩子們。”

“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故作大方的道,心里其实也在回想,如果当初我不产生那么一点同情心,阻止南宫素素去救他們,那这样一来我們倒是安全了,可见死不救却足以让我們难过一辈子,所以归根结底,救助伯图伊的人乃是我和南宫素素的本能罢了,别无所图。

“不管怎么说,您救了他們,就是对伯图伊有大恩,我們一定会记住的。”玛伯这辈子也没有说过几句感谢的话,如今这种平淡的感谢,已经算是异数了。

厉图接着急促的问道,“殷先生……梦露她的伤势……”

“只是一些皮外伤,经过包扎,休息几天就没事儿了。”

我的回答,让两个心急的师父大松一口气,先前听着幸存者说得那么严重,再加上发现来袭的居然是“红色魔鬼”,他們以为爱徒只要保住一条性命就不错了,没想到结果出乎意料的好。

“那殷先生和南宫小姐的伤势怎么样?有没有大碍?”厉图很会做人的问道,同时从身上拿出一瓶药膏道,“这是我們伯图伊最珍贵的疗伤药膏,能让受伤的地方很快的恢复原样,还请殷先生收下。”

我本想不贪图人家的东西,但一想起刚才南宫素素的一丝担心,我立刻收回了嘴边的话,伸手接了过来:“谢谢。”

“殷先生不用客气,您救了梦露,也就是我們两人的恩人,这种大恩大德,玛伯和厉图决计不会忘记。”玛伯郑重的对我道:“之前狮魔的事情,我們就此一笔勾销,从今天开始,我們再也不会追问狮魔的归属了。”

玛伯所说的放弃对狮魔的追讨,让我心中暗惊,难道这样威力巨大的魔兽,在这两人心中,还比不上梦露?

像是看出了我的疑问,厉图微笑道:“殷先生,梦露自小就跟着我們习武,她对我們两个老头子像是自己的爷爷一样孝敬,所以我們同样将她当成了我們在

上唯一的亲人,为了她,我們连生命都不会顾,何况”

面对这样的深厚感情,我自然明白他們心中所想,但还是有些疑惑的问道:“但是听说狮魔是妳們族中的圣物,就算妳們不要,伯图伊仍旧会追讨的吧?”

话还是说清楚一点的好,别他們两人刚刚在这里卖了乖,待会儿就有其它的伯图伊高手前来追讨,理由就是“两位长老不要,但是伯图伊可没说不要”,那到时可就烦不胜烦了。

玛伯自信的说道:“在伯图伊,我們两个老头子还是有点面子的,殷先生不用担心,如果日后有谁因为狮魔来找妳麻烦,那我們一定会负责。”

玛伯说得还是谦虚了一点,别说他們两人本身就是伯图伊最强悍的黑巫术祭祀,现任的伯图伊族长,就是他們两人的徒弟,而剩下的祭祀或是实力派人物,没有一个不是他們教导过的,可以说,在伯图伊,这两人就是太上皇,没有人敢违背他們的意思。

更重要的是,这次虽然诡异的失掉了狮魔,却有九百年前一位异人的话作为推脱,而那位异人对伯图伊有着天大的恩惠,他的预言和吩咐没有人敢违背,故而谁也没有法拿狮魔说事儿,这才是两人最大的信心所在。

“那就多谢了。”我拱手行礼道。

听到这种道谢,两人脸上不禁有一些尴尬的神情闪过,像是这么诡异就将狮魔收服了,两人就算再怎么洒脱、再怎么有异人预言作为依靠,也忍不住会有一种窝囊的感觉。

玛伯干笑了两声,岔开了话题说:“殷先生,听说那剩下的三个‘红衣魔鬼’成员,是准备审讯用的,不知道能不能让我們也参与审讯?”

“‘红衣魔鬼’?”我反复念叨了两遍,点头道:“妳們形容得真像,他們确实和魔鬼一样的恐怖。”

“不,不是我們的形容,事实上,他們这个组织百年前就存在了……”厉图细细的将“红衣魔鬼”的“丰功伟绩”再说了一遍,让我听得心惊胆颤之际,又忽然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妳們说,从来没有人知道他們的来历,也没有人知道他們什么时候出现在这个大陆的?”我忍不住问道。

“是的!”厉图认真的道,“事后我們在非洲每一个角落都检查了一次,每个部落都盘查了许久,根本查不出他們出现之前,曾经在哪里生活、习武过,简直,简直……”

“简直就像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一样?!”我顺势接口道。

“对!”

玛伯和厉图一拍手掌,赞同的道,“殷先生,您形容得真的很贴切!”

闻言我一阵苦笑,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再次出现了。

这些“红衣魔鬼”,怎么……怎么和思无意的“侠义道”那么相似呐!

一想到此处,我立刻道:“走,让我們去看看,这群凶残之徒,到底是来自何方的神圣!”

一处开阔的空地上,脚下的土地被整理得很是整齐,丝毫看不出刚才有过大战的痕迹。

三个昏迷的红衣汉子就昏睡在这里,在他們身边的不远处,却是那个装着所有红衣汉子躯体的大坑。

红衣汉子早已被五花大绑着,手筋脚筋都已被挑断,看守他們的伯图伊战士见到我們前来,马上用冷水泼在他們身上,几次过后,刚才被狮魔打昏的三人便缓缓的醒了过来。

三人发现自己还没有死亡,第一反应就是抬头怒视着我,那其中的火焰,足以将钢铁都给融化了。

“怎么样,说说话吧,诸位‘红色魔鬼’的成员們。”我淡淡的道,丝毫看不出火气。

“老头子,想不到妳們还没有死啊,我真是高兴。”沉默了一阵,三人中的一个终于开口了,但说话的对象却不是我,而是我身边的玛伯和厉图两人。

他用的语言是一种深奥难懂的话,我在一旁听也听不懂,幸好旁边的一个梦露的侍女,替我翻译起了他的语言,一问之下才知道,这是非洲部落的古语,早在三千年前就使用了,不过现在经济发展的时候,大家对外几乎都说法语,故而这种语言我才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