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竹怎会不知梁贞现在心中的想法,只是现在更重要的是要查清季茹芸的孩子是怎么就突然没掉的。

其实她心中大概有了猜想,但她还是不放心,便开口朝魏昀说:“不可太子可否先行离开,我与太子妃还有些体己话想说说。”

魏昀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照做,只要是沈妙竹开口的,他都会去做。

“你到底想干什么?”

魏昀走后,梁贞瞬间变了表情,她僵着身子,高抬着下巴。

完全就是一副全身戒备的样子。

沈妙竹相较而言,则是浑身轻松悠闲的样子,“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太子妃是否知道季良娣的孩子没了?”

毕竟她作为太子妃,怕季茹芸生下孩子,危及到她的地位与利益,她也是有动机可能会这么做的。

说完,她一直看着梁贞,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只见梁贞的脸上先是一愣,然后眉毛往上挑起,眼里渐渐的写满了疑惑。她问沈妙竹,“怎么会这么突然就没了?”

沈妙竹从梁贞的第一反应和表情上来看,她没有说谎,的确是刚从自己的口中得知季茹芸失去孩子的消息。

“事发突然,暂时还没有多少人知道。”

梁贞站起身,与沈妙竹面对面,她瞪大了眼睛,目露凶光,“你在怀疑是我干的?”

沈妙竹连忙低下头,装作一副惶恐的模样,腰却没弯下去半分,“不敢不敢,太子妃不可能会这么做,我只是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你而已。”

“是嘛,那我可得好好感谢你将这个“好消息”告知于我。”

梁贞看着沈妙竹的头顶,觉得也挑不出她的错,她只得咬着牙说。

出了梁贞的寝宫,沈妙竹见到魏昀居然还没走。

“你怎么还在这儿?”

魏昀走上前,与沈妙竹并肩而行,“我想等你一起走。你跟她聊了什么啊?”

主要的还是担心沈妙竹被梁贞给欺负了。

沈妙竹心里还想着事儿,于是她下意识的就回答,“我方才与赵德茗擦肩而过时,我在她身上闻到了麝香的味道,即便是很细微,但我还是能确定就是麝香!”

魏昀自然知道麝香的作用,在这皇宫之中,不知道有多少还没出生的小生命,就是被麝香给残害了。

他们商量一番后,决定去茗德苑。

茗德苑内,赵茗德肚独自一人坐在梳妆镜前,她目光空洞的盯着铜镜,镜子里面倒映着她的容颜。

她抬手抚摸上自己脸颊,露出痴迷癫狂的样子“凭什么季茹芸那个没用的贱人能得到他的垂怜?”

赵茗德面目狰狞,心中的气愤不可抑制,她就发泄到了别处,将台上摆放着的物件儿全部挥到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敲门声从外边响起。

赵茗德大吼出声,“给我滚远一些!”

外边传来宫女瑟瑟发抖的声音,“回禀赵良媛,是太子与太子侧妃来了。”

赵茗德目光一凝,他们怎么会来,刚刚不是还在梁贞那边吗?

来不及多想,她赶紧给自己打扮了一下,就开门出去了。

“赵良媛这是在忙什么,等了这没久才见到面。”魏昀见赵茗德匆忙而来。

沈妙竹也第一时间发现了赵茗德脸上的异样,即使是扑了再厚的粉底也遮不住她泛红的眼睛,显然是刚刚哭过?

赵茗德连忙跪下告罪,“请太子饶恕,从太子妃那边回来后,我一时犯困,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魏昀自是不会相信她这番说辞,他把房内的宫女都打发了出去,只剩下他们三人。

沈妙竹问赵茗德,“赵良媛,你可知季良娣的孩子没了?”

她同样也观察着赵茗德的表情,虽然表现出十分惊讶的样子,但眼睛里却泄露了情绪,带着一丝兴奋,还有那微微勾起的嘴角……

于是沈妙竹懒得跟她装傻了,她直接了当的说:“今日我在你身上闻到了麝香的味道。且还听太子妃说:你时常去她的寝宫且季良娣也一起在。不知我说的可否属实?”

说到最后,她目露寒光,凌冽得让人不敢与之直视。

眼见事情已经败露了,赵茗德瘫坐在地,她冷笑出声,“没错,就是我做的,那个孩子根本就不配出生!”

沈妙竹与魏昀相看一眼,听她这话的意思,难道是知道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种种证据都指向你是凶手,如果你如实说来事情的经过,说不定太子会考虑让你死得没那么难看!毕竟,你可是残害了太子的孩子!”沈妙竹在逐步试探和诱导赵茗德开口。

赵茗德好像疯了似的大笑起来,她看着魏昀,“是啊,是太子的孩子。”

表面上是这样的,可实际上却不是,是她心心念念不忘的那个男人的孩子!

想到这里,心中又升起一股浓烈的不甘,就好像遭受到了背叛一样,她的脸上又缓缓留下了泪水。

既然魏顷都这么对她了,难道自己还要傻乎乎的帮他吗?

赵茗德露出疯狂的笑容,在红艳的口脂,脸上厚重的白粉衬托下,显得她整个人都很可怖,“既然他这么对我,那我就要毁了他!太子,你可真是冤大头,被三皇子耍得团团转。我因爱慕三皇子而进宫留在你身边,为他做了许多事,可他却与季茹芸那个没用的贱人厮混在了一起,你现在还觉得那个孩子是你的吗?哈哈哈……”

说完后,她扬起头大笑起来。

“这么些年来,我为了他什么事都愿意去做,还有季茹芸那个蠢笨之人,你们以为她很聪明吗?都是我在背后怂恿她去做的!可是他们居然联手背叛了我,她季茹芸有什么资格平白得到他?”

浓烈的不甘心让赵茗德彻底的垮了,从前为魏顷所做的一切,在现在看来都像是一场闹剧和笑话。

“赵良媛,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魏昀的手搭在椅子上,把身子往前倾了几分。

果然,他所猜想的都没错!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觉得我还会骗你们吗?呵呵,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上季茹芸给我陪葬!”

沈妙竹一时唏嘘起来,赵茗德也算是个可怜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