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如果是公主,那有为什么会和姑姑一起住在这雪山上。”恩雪脆生生的开口。还没等沈妙竹开口,恩雪又问道。

"是你的父母将你遗失了,他们心底也焦急万分,甚至时常派人来寻你,可是都无果。"沈妙竹看着纯真的恩雪,无奈只好编了一个故事。

"他们为何会将我遗失?"恩雪心中有万般不解,心中的欣喜与疑惑交织在一起,占据了恩雪整个心绪。

雪山圣手沉默了一下,便缓缓开口:“恩雪,当年的事情,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你只要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是大魏公主便好,旁的都随它去吧。"

恩雪见姑姑也这么说了,便只好郑重的点了点头,再没说其他的话。

一旁的众人也都没有出声,大家虽说并没有提前商量过,却一致隐瞒了恩雪是因为身患白化病而被当做怪胎遗弃的事情。

魏昀也觉得,这些事情还是暂且不要告知于恩雪了,以免伤害到她。

沈妙竹也认为,当初遗弃了恩雪,如今恩雪回去未必会受到较好的待遇,可这毕竟是恩雪自己的事情,还是要她自己决定。

沈妙竹语重心长的看了一眼魏昀,他面色凝重,眉头紧锁,看样子也同自己一般为此事发愁。

恩雪并没有注意到众人微妙的表情变化,况且年纪尚小就没有再开口询问的念头。

"恩雪,你要不要同我们一起回去?去看看你的娘亲?"沈妙竹试探的问道,语气中透露着一丝不忍。

"现在还不行,时候未到。"还未等恩雪开口,雪山圣手便一语否决。她只是答应让恩雪自行选择,并没有答应现在就让他们带恩雪走。

"何来此言?"魏昀不解,看向雪山圣手紧握着茶杯的手,她的情绪已然体现在她的手背处。

"恩雪你先出去。"雪山圣手瞥见一眼恩雪,语气冷淡,眼眸微阖。

恩雪闻言,也匆匆退去,只是满心的不解还飘**在这悬梁之上。

"他们此前将恩雪抛弃,全然不顾她的死活,现如今,也不一定会对她多好。"雪山圣手直起身来,望着前方,十年前的事,仿佛还在眼前。

"只怕恩雪此番前去,也只会再次受到伤害,自古帝君多薄情,这宫里也一样,没有什么情亲,只有利益。"她双手一紧,被子被她 地捏碎在手中。

"嘭呲——"一声,碎片弹到沈妙竹的脚下。

"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若是娘娘对她不好,我自会保她周全。"沈妙竹信誓旦旦的说着,语气中充满笃定。

"孩子,你还是太年轻了,你保的了她一时,保不了一世,若恩雪真陷入危机,想结果她的人甚多,你如何保?"

这句话说的沈妙竹哑口无言,她紧抿着薄唇,陷入沉思。

还未等魏昀开口,雪山圣手继续补充,"最怕的不是伤她的人,我是怕此行会彻底伤了她的心,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唉。"

雪山圣手转身,不禁摇头,苦命之人就应和同类之人相依为命,更多的其实也是对恩雪的不舍。

她要是过得好也就罢了,自己即使独行心里也少了一丝牵挂,但若是过得不好,她只会比恩雪更加痛心,毕竟是自己养大的。

在她心里,这恩雪,早已是亲生女儿一般都分量,只会多不会少。

此时恩雪推门而入,对着魏昀和沈妙竹说:“魏哥哥,妙竹姐姐,我想回去,见一见父母,看看自己出生的地方。”

说着说着,眼睛就变得雾蒙蒙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娘亲,我真的好想和他们见一面,他们也会想我吗?”

她边说边抬起头看着魏昀,试图从他的眼里找到问题的答案,却终究因为自己愈发模糊的视线,而什么都没能看清。

沈妙竹心疼的把恩雪搂进怀里,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开口安慰道:“会的,恩雪这么乖,当然会想恩雪,见到恩雪回去了,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虽然沈妙竹吃不准皇上会是什么想法,但从玉嫔的角度来说,她一定甚是想念这个她怀胎十月,却无法再相见的女儿。

不论她生的何样,毕竟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如何不爱如何不疼。

听到沈妙竹的安慰,恩雪渐渐止住了眼泪。毕竟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慢吞吞的离开了沈妙竹的怀抱,朝着雪山圣手走去,也不说话,只是扯着她的衣袖,仿佛想说什么,又什么都没说。

虽说恩雪年幼,稚气,但该有的情意她一份也不会少。她对父母的思念是从心底冒出来的,不是一言一行,就能忘得了,埋得住的。

"行吧,你就随他们去吧。"雪山圣手见状也只好松口,挥了挥衣袖,转身走出门。

"姑姑,我……我会想你的。"恩雪对姑姑,这个一有记忆就守护在自己身边的人,不是血亲情同血亲,她一把抱住雪山圣手。

眼底挂不住的两行泪,直往下流,"姑姑,我会回来看你的。"她闭上眼睛,将头埋入雪山圣手的怀中。

雪山圣手也心疼的紧,蹲 来,替她抚了抚秀发,"姑姑也想你。"带着一丝沙哑的嗓音。

雪山圣手掰开恩雪紧紧环住的双臂,扬长离去,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是她情绪宣泄的良机。

她轻轻抬起头,望着天上一轮明月,心底的酸涩与嗓子中的酸胀感交杂在一起。

一滴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地,刹那间,便与这泥融合在一起。

"姐姐,我马上就可以见到娘亲了么?"恩雪睁着铜铃般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满是期待的看着沈妙竹。

"嗯!"

那天晚上,恩雪兴奋得睡不着,一直在期待着,想象着自己父母得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