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雾萦使出吃奶的劲,试图让薄澜悬放弃在此杀死江达曙的念头。

可薄澜悬眼中一片深浓的赤色,手掌便如焊死在对方脖颈上一般,任凭omega怎么掰都掰不开,显然已失去理智。

江达曙已经开始翻白眼了,别无他法,江雾萦干脆抬手拍了下薄澜悬的腺体,掌心接触那处炽热,发出“啪”一声脆响。

小兔子焦急时候的声音也是软乎乎的:“松手。”

薄澜悬双瞳里的血色终于散了散,五指张开。

江达曙捡回一条命,伏地佝偻着身子一面大喘气一面拼命咳嗽,脖颈处印着五个瘀紫的指印。

他自然明白薄澜悬是真想直接取了他的性命,稍稍恢复一些力气后什么也顾不得再说,迅速连滚带爬地想逃之夭夭。

“……等等。”

江雾萦忽而喊住他,江达曙强忍周身痛楚,停下脚步。

“这些年江家给我的,我都记得,”江雾萦轻声道,“用过的每一笔我都会连本带利还回去。那天你打我那一次,还有我听你的和薄澜息结婚,就当我偿还最初那三年你对我的好……从今往后,我和江家,不再有半点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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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江达曙一语未发地离去了,只剩江雾萦与薄澜悬。

薄澜悬去牵他的手,掌中十指愈发凉得厉害,察觉江雾萦一转手腕,有要挣脱的趋势,薄澜悬赶忙握得更紧了。

被禁锢住,江雾萦没再继续挣扎,只是垂着头。

薄澜悬更加圈紧他伶仃的皓腕,躬身去观他神态,倒是没哭,只是瞳仁湿乎乎的,眼尾拖曳着抹楚楚的红,像是那枚胭脂痣融化了。

薄澜悬轻轻捧着他面颊,贴了下他的唇。

江雾萦不理他,小蚌壳似地紧抿着嘴。

薄澜悬便继续锲而不舍地亲亲小蚌壳的鼻尖、下巴、耳垂,到他不满足于只将唇印上去、舔了下江雾萦那颗小痣时,小蚌壳终于舍得开口了:“……你做什么?”

薄澜悬将他托着抱起来道:“没什么,宝宝太可爱了,总忍不住想亲你。”

江雾萦毫无防备地挂在了他身上,整个人怔了片刻,继而嗫嚅道:“先、先放我下来。”

“不放。”

“……”

走出两步,薄澜悬想到什么,嗓音骤然低哑道:“尾巴没卡住吧?”

江雾萦摇摇头,又解释道:“它很少卡住,上次是意外。”

“……是吗。”薄澜悬喉结轻滚。

二人步入独立车库,薄澜悬并未走向那辆常开的黑色库里南,反倒往一辆鲜亮的宝蓝色柯尼塞格走。

江雾萦心知他并不爱如此招摇,只是顾忌着自己的身体,便道:“不需要敞篷的。”

薄澜悬脚下一顿,又听江雾萦特别认真道:“那天我只是一时没做好准备,我都坐了十几年了,不会有事的。”

他总是这样,说什么都一板一眼的,像幼儿园被选中来领读故事书的小朋友,抑扬顿挫,尾音却黏黏的,笨拙又可爱。

薄澜悬又不是正人君子,登即在他侧脸上狠狠亲了下。

江雾萦:“……”

他有点着恼,扑腾着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就亲?”

薄澜悬单手托着他,另一手开了库里南的门,护着他发顶将人送到副驾驶座上,而后自己绕到驾驶座,厚颜无耻道:“是我不对……我再亲一百下作为惩罚,好不好?”

江雾萦:“……”

完全不想理他,小兔子戴上眼罩酝酿睡意,就当没他这个人。

车辆发动,薄澜悬操控着方向盘,却并未完全放心,时不时便碰碰他的手心与前额,直至开了一段确定江雾萦并无大碍后才略略定心。

趁着等99秒红绿灯的工夫,薄澜悬给郑由啸去了个电话。

“老郑,找些人去问候一下江达曙,”他眼中一片森冷阴沉,凝睇着那只方才险些掐死江达曙的手,话里有话道,“隐蔽点,留条命在就可以。”

挂断电话,薄澜悬又望向身侧的omega。

眼罩遮住了江雾萦大半张脸,薄澜悬的视线便惟有落在他唇瓣上,江雾萦小巧嫣红的唇珠随着呼吸间或轻颤,薄澜悬的心尖也跟着颤。

alpha粗粝的指腹抵住唇珠的一瞬,江雾萦明显僵了僵,旋即抖着耳尖朝车门侧了侧,逃生之意一目了然。

薄澜悬委实想停了车,将小兔子叼回窝里好好蹂.躏一顿,可终是凭着仅剩的半分尚未泯灭的良知按捺住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做坏事,太着急了会吓坏小兔子的。

**

抵达长洲大厦车库时,江雾萦已有些昏昏欲睡了。

他睡眠素来有些难,好容易主动有困意,薄澜悬舍不得惊动他,便全神贯注地耐心守着,想等他睡过一觉再下车。

奈何江雾萦睡意来得快去得也快,没几分钟便难以入梦了,含着闷闷的鼻音道:“怎么不叫我呀?”

薄澜悬为他摘下眼罩,一面给他捋头发一面道:“看你发困,想让你多睡会。”

“没有困,”视野乍然变亮,江雾萦揉了揉眼,又被薄澜悬圈住手腕不给再揉,便只得饧着眼声音含糊道,“咱们上去吧。”

**

总裁办在第七十七层,薄澜悬倒不介意一路背着江雾萦走楼梯上去,毕竟更高的地方他也背着江雾萦去过许多次,只是尚未往楼梯间走,江雾萦便轻声道:“坐电梯吧。”

哪怕是总裁专用电梯,空间也绝对称不上开阔,薄澜悬晓得他不可能不怕,便满不在乎地笑道:“怎么,怕我没本事背你上顶楼?”

江雾萦自然摇头,认真道:“我……我想要试一试。”

薄澜悬一怔。

他自然希望江雾萦能早日摆脱幽闭恐惧,可电梯于江雾萦而言还是难度太高,故而他只得叮嘱道:“宝宝如果撑不住,一定要随时告诉我,不急于一时。”

**

电梯缓缓上升。

江雾萦身体紧紧挨着电梯后壁,双手在背后绞成一团,便纵电梯门是透明的,合拢的一瞬间他也已冷汗涔涔,心跳无法自控地加速律动起来。

薄澜悬见omega强撑着睁眼望向外头,面色越发苍白,无比疼惜地握住他寒凉的手,道:“宝宝,闭上眼吧。”

江雾萦额角渗出冷汗,摇摇头艰难道:“可是,我不可能永远闭着眼的。”

omega呼吸急促起来,双腿也有些不稳,濒临极限的一刹那,后腰被紧实的臂膀揽住。

炙热的唇烙铁般贴上来,霎时间冷泉化酒,江雾萦蓦然睁大了眼。

勉力维持的呼吸节奏彻底凌乱,他不知偶尔吸入的氧气中是否有薄澜悬渡过来的,只觉身体颤得剧烈。

所有感官接收到的信息都从自己身处电梯之内变成了……变成了薄澜悬在电梯里吻他,还是透明门!

纵然门外无人,江雾萦仍然被莫大的羞赧裹挟,细软十指将薄澜悬的衬衫衣襟揉出暧昧的褶皱,焦急道:“别、别……不能在这……会被人看见的……”

薄澜悬原本目的还勉强算纯粹,可听着小兔子这样生涩地软声哀求,就是个四大皆空的和尚也要破了戒。

“宝宝,”他强自按捺着狠狠欺负小兔子的冲动,碰碰被亲得超软的耳朵根道,“那薄澜息以前都在哪亲你?”

“……”omega面色复杂道,“你、你真的要听吗?”

薄澜悬眼看着他颊边的潮红一层层漫上来,整个人酸得快冒烟了。

他咬牙道:“……算了!”

**

宽阔敞亮的办公室内,薄澜悬正拿着根皮尺在江雾萦身上比划。

给江雾萦置办衣裳时,他报的都是记忆中小君后的尺寸。

肉眼看难以察觉,可今日给江雾萦换衣服时,他便发现小朋友比他报的尺寸要更纤细一点。

倒与……倒与病势沉疴、与世长辞前的江雾萦身材相近。

每每念及此处,薄澜悬便觉有巨石坠在心头,只觉眼睁睁望着至爱离世的痛楚如阴云笼罩下来,沉得人呼吸都难以为继。

虽无碍于穿衣,可薄澜悬仍想知道闲暇的江雾萦究竟多瘦……除此之外,还有一点不够正大光明的旖旎心思。

身高、衣长、肩宽、袖长、袖口、领围、裤长……这些都还好,量胸围的时候江雾萦也能乖乖忍耐住不自在的感觉,可当薄澜悬绕着皮尺拎起他那截细腰时,他便显而易见地局促起来。

alpha目光定格在刻度上迟迟未曾移开,江雾萦捏了捏指尖,不安道:“……好了吗?”

薄澜悬哑着嗓子“嗯”了声,接着道:“还有臀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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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兔兔:兔尾地震

后天就要出第一个榜了,幻耽一榜定生死,我大概是死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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