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庆幸,在小学遇到了张敬斋老师;在中学遇到了李晓旭老师。张老师使我有了许多爱好,对许多学科产生了兴趣;李老师则使我有了梦想和追求。

在小学里,我遇到了一位非常好的老师——张敬斋。张老师刚来到我们村小时才18岁。他的字写得好,课文朗读得好,画儿画得好,京胡、二胡拉得好(二胡是他自己做的),歌儿和京戏唱得好,更重要的是对学生态度好。我脑海里留下的全是张老师的笑脸和那特有的爽朗的笑声。

进入三年级,张老师要我们每天写一篇大字。开始是“写仿”(即“仿影”),张老师给我们每个学生写一幅字,我们把纸蒙在上面描。什么时候老师写的字模糊了,老师就再给我们写一幅。到了四年级便“临帖”了,多数同学临的是柳公权的“玄秘塔”,一直临摹到六年级。大家都努力争取得到张老师的红圈,谁要能得到双圈(写得较好的字,张老师给画两个红圈),那简直是莫大的奖赏,会一蹦三尺高!有一次,我有两个字得了两个红圈,激动不已,把它寄给了在徐州工作的爸爸。张老师喜欢写字,他经常给我们讲欧、颜、柳、赵四种字体的风格。

忘不了张老师给我画的一张奖状。那时农村条件差,奖状都是张老师画的。一次期末考试,我语文成绩突出,张老师发给我一张奖状,奖状上面画了一只展翅欲飞的小鸟,并写了一句鼓励的话。我把它捧回家,妈妈笑,奶奶、爷爷也笑。爸爸远在徐州,如果看到了,肯定也会抿嘴笑。

忘不了张老师在我作文本上画的许许多多的红色波浪线。有时候,一篇作文几乎都画上了波浪线!真的全篇都是妙词佳句吗?哪里!那是张老师的期冀和鼓励!每条波浪线,都拉近了我与书和作文的距离。

忘不了张老师教我们拉京胡、唱京戏。从小学三年级我和京剧便结下了不解之缘。几十年来,京剧给我的太多太多。在张老师的影响下,我还喜欢画画儿。班级的壁报上,经常贴着我的画儿。春节,别人家贴的都是买的年画儿,而我家贴的都是我自己画的。我最喜欢画戏剧人物和花卉。戏剧人物画得最多的是关公、包公,花卉画得最多的是牡丹、荷花、**和梅花。

我没有成为京剧演员,但它让我身上多了一些艺术细胞;我没有成为京胡演奏家,但它使我拥有了一份艺术体验;我没有成为画家,但它使我多了一位教学“助手”;我没有成为书法家,但它使我拥有了学生喜欢的第二张端庄的“脸”和名片(有人云:“字是人的第二张脸和名片”)。总之,众多的艺术爱好,成全了我的人格,也成全了我的教学。

在徐州第七中学,我庆幸遇到了一位刚刚大学毕业的李晓旭老师。我上初中时,学的是“文学”。没有一个同学不喜欢上李老师的文学课。如果说,小学的张老师使我有了许多爱好,对许多学科产生了兴趣,那么,李老师则使我有了梦想和追求。在我的一篇作文上,李老师批了一句:“此文有老舍风格,可试投《中国青年报》。”是吗?于是,我兴奋地、认认真真地把作文抄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寄了出去,小心翼翼地盼望着。然而,至今未发表!但李老师的一句话,使我做起了作家梦,如饥似渴地读书,搜肠刮肚地写稿。书,自然是先读老舍的。退稿很快积了一大堆,但屡败屡战,毫不气馁。

人的理想虽然不可能都实现,但为之奋斗的人生是充实的。

理想和追求在,动力就在,希望就在,充实就在,收获就在。

我虽然没有成为作家,但收获的是读书、写作和思考的习惯,收获的是人格和思想上的成熟。是文学感动了我,同时,是文学使我懂得了形象的重要。讲课离不开形象,教育离不开形象——尤其是老师自身的形象。我懂得了,于是便努力地、不断地、自觉地打造自己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