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凛在沉寂的屋中躺了许久, 久到他逐渐被药草的气息笼罩得再次虚弱下去,眼皮沉重得快要抬不起来,久未见人再入屋中,想来此刻晏明月应当是歇下了。

正当他心下逐渐松缓要来, 就要沉沉睡去之时, 屋外突然传来响动。

“不必跟了, 你们且在外候着便是,莫要扰了王爷。”娇柔的嗓音带着几分急切。

晏明月话音刚落,便有推门声传来, 抬眼便对上一双担忧焦急的瞳眸。

“王爷, 你醒了。”

怎能不急, 晏明月忙不迭走到床榻边, 见贺凛平静地躺在**, 虽是面色憔悴毫无血色, 但却并不显痛苦之色,这便又微微松了口气,轻声问道:“王爷觉着如何,可要唤苏太医进来瞧瞧?”

极力淡然平静的话语, 却带着微微的颤音。

晏明月连指尖都在发颤, 重重掩在衣袖之下, 双手交叠在一起,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般慌乱。

只是眼尾那抹微红还是避无可避落入了贺凛眼中,他目光深邃,静静看着她不舍移开眼,微微扯动了嘴角, 才轻缓地在唇角道出一丝疼惜:“不是叫你别哭, 本王无事。”

在大火中, 贺凛不止一次叫她别哭,可哪能忍得住汹涌的泪意,此刻叫他这般一说,晏明月顿时便又红了眼眶,眸底泛起泪光,一副若再开口说半个字,便要潸然泪下的模样。

贺凛心底骤然一疼,艰难地抬起手一把覆在她垂落的双手上,先一步开口止住她的泪:“后背已经很疼了,娇娇莫不是还要叫本王心疼。”

晏明月闻言眸色一颤,反手握住贺凛微凉的手掌,委屈地撇了撇嘴,虽未落泪,开口时却已是带上了浓重的哭腔:“你还有心思胡言乱语,这几日我都吓慌了神,怎睡了那么多日,你可知我有多担心!”

说着控诉贺凛的话语,手心却不住地来回抚着他的手背,好似想要给这微凉的手掌带去些许暖意,又好似在反复确认着,贺凛是当真醒了过来,他熬过来了。

到底还是落下了晶莹的泪珠,晏明月微垂着头,任由眼泪一滴滴落在床榻的被褥上,又很快浸入内里消失不见。

贺凛难以抑制地重重皱着眉头,晏明月落泪的模样令人心疼得心尖都在发颤,他望着她,声音低哑到极点:“叫你受苦了,是我不对。”

晏明月察觉到贺凛情绪的低沉,她不过是心中有些委屈,也未曾想叫自己这份情绪影响了贺凛,此事他又何错之有,若非有他在,只怕她已遭歹人欺辱杀害了。

晏明月抬起头来,明艳的面容上还挂着两行泪痕,但眉眼很快弯起了好看的弧度,娇着嗓子宽慰道:“妾不苦,王爷将妾保护得极好,毫发未损,王爷如今可得好好养伤,方才听闻苏太医说你又要胡来,妾在此守着你,可不会叫你再折腾自己的身子了。”

贺凛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怎能看不出晏明月的强颜欢笑。

“本王方才做了个梦。”似是因着醒来瞧见活生生的晏明月了,贺凛心头有一瞬心安,不由得提及了那个令人恐惧的荒谬的梦来。

晏明月歪了歪头,顺势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泪痕:“梦到什么了?”

“皇城遭到攻陷,本王……没能守住你。”话落,贺凛手上力道收紧,将那双柔荑紧紧攥在手心中,粗粝的指腹来回摩擦着她的指尖,很快又抬起眼来,“梦是相反的,对吗?”

晏明月神色一僵。

前世的记忆汹涌而来,眸底闪着微光,双唇微张着,一时间竟有了一瞬失神。

那些陪伴在贺凛身边的日夜,那些仅能看见却无法触碰的痛苦。

晏明月重重闭了一瞬眼眸,而后再睁开,却对上贺凛探究的目光,她很快露出一笑来,眼尾上扬,似娇嗔:“妾这些日子衣不解带照料王爷,王爷竟做这般梦,自然得是相反的,不然岂不给了叫旁人陪伴王爷后半生的机会。”

贺凛无奈地看了眼显然故意找茬的晏明月,她眸子里还带着些许未完全散去的泪光,脸上的神色却是生动活现,梦中的生离死别不复存在,唯有眼前的温热叫他当真抓在了手心之中。

“本王的心思都牵挂于一人心上了,何来旁人?”

贺凛的话太过直接露骨,晏明月本还欲同他闹一番的小心思生生止住,耳畔悄然攀上了一抹红晕,撇过眼来,小声道:“既是如此,那王爷就需得早些将身子养好,莫要再叫妾担忧了。”

而后晏明月在屋中又陪了贺凛半晌,直到替他再次换过后背的伤药后,这才终是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能安安心心回屋歇下了。

*

深夜。

贺凛屋中来回出入几人,直到屋中烛火点燃,显露出以北风为首的几名黑甲军在身后。

贺凛沉着一张脸,眸底冷厉的目光叫他看上去添上几分令人难以靠近的压迫感来,他在北风的搀扶下坐起身来,视线在眼前几人面前扫过,沉默许久,才冷声问:“怎可能毫无线索,那处隐蔽的屋舍,突然燃起的大火,可是遗漏了什么重要线索?”

北风后退半步垂头道:“的确未能查到确切的证据,但事情果真如王爷所料,其背后动手之人为君衍侯派来的。”

此事为君衍侯所为并不难猜,叶萧早与伯西候有勾结,即使是在暗地里,这事也少不了他的手脚,可眼下却无实质性的证据能够指向他,否则贺凛当即就能前去同他叫板。

贺凛瞳眸深谙,微微收紧了拳,嗓音低沉:“继续监视,不可遗漏分毫,既已到了淮安,也不急这一刻,他既有胆子明目张胆招惹到本王头上,本王自叫他血债血偿。”

“王爷此前吩咐的,属下在抵达淮安后,已立即去办了,如今已是办妥,随时可以动手。”

贺凛微微颔首:“查到些什么?”

“一切如王爷所料,按照君衍侯开办书院的方向,一路向南皆能连成一条可互通的线路,书院内暂未查到异样,但其每日运送货物的数量,的确存在怪异,属下怀疑,君衍侯私造的兵器,应当存于书院内。”

可是书院每日人来人往,即使其中不乏有归属于叶萧的人,但大多也只是普通老百姓,若当真藏了兵器在书院,又要如何掩人耳目。

贺凛微微眯了瞬眼眸,叶萧闯入金銮殿一剑刺杀晏明月的画面再度浮现在眼前。

即使是梦,也叫人难忍心底怒气。

“继续查,既有那股子野心作祟,他又岂会不露出马脚。”

“是,王爷。”

*

小半个月时间过去,在贺凛伤势有些许好转后,晏明月便随贺凛转至了他曾在淮安安置的一处府邸。

晏明月每日悉心为贺凛换药,也时常配合着苏延进一步对贺凛的腿伤进行疗毒,一来二去,倒当真有了临行前所说的贴身伺候那回事了。

不过白日里倒是闲暇时间居多,因着那些药叫贺凛时常处于昏睡的状态,未在贺凛身侧之时,她便时常前去相邻的岳府,逐渐也将岳府给熟悉了去。

岳廷安年长贺凛几岁,是贺凛未随延庆王入晏京时所相识的一位兄长。

而后岳廷安考取功名,在淮安谋得一职,在此娶妻生子,如今已是怀上了第二胎了。

晏明月倒是对林氏稍有些显怀的孕肚颇为感兴趣,闲来无事之时,总会到林氏的院中去瞧上一瞧,一双水灵的眼睛忍不住地总往她的孕肚看去。

林氏又一次发现晏明月好奇的目光时,抿嘴失了笑:“王妃可要摸一摸?”

晏明月一愣,叫人发现了自己这目光有些不好意思,捏了捏掌心还是忍不住道:“可以吗?”

林氏笑得温柔:“当然。”

说罢,晏明月已有些迫不及待地伸出了手,当触及温热的孕肚时,掌心传来的触感有些奇妙。

耳畔又传来林氏的轻声:“往后王妃同王爷也会孕有自己的孩子,到时候王妃便知这是怎样一种感觉了。”

晏明月心底一软,手上的动作也更加轻柔了几分,轻抚一阵才收回了手,满眼向往之色。

她自然是向往同贺凛孕有后代的,不知会长得像谁,若是男孩,那自是不能像她这般,眉眼间连半分厉色也没有,只怕会太过柔弱,但若是女孩像了贺凛去,会不会性子冷冽,叫人难以靠近。

晏明月抿嘴想得出神,一旁前来探望林氏的妇人笑着朝林氏道:“啧,这不是又叫你家岳郎要憋上好一阵了,他头胎时那憋屈的模样,至今想起还叫人觉着好笑呢。”

晏明月闻言回过神来,有些不明所以地探头查了话:“憋着何事?”

话音一落,周围沉寂了一瞬,好似她问了什么奇怪的问题一般。

晏明月瞧见那妇人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来,又把视线投向较为熟悉的林氏,仍是在寻求一个答案满足她的好奇心。

林氏崩了一阵,很快又扯开了嘴角,用手肘拱了拱身旁的妇人,笑道:“王妃还是小姑娘,莫要在人前讲这档子事,羞不羞啊。”

妇人摸了摸鼻头,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只是还是小声为自己辩解着:“嫁了人,怎就是小姑娘了。”

晏明月怔愣一瞬,很快似乎将这番话给听明白了去,脸上顿时一热,她的确从未在人前谈论过这方面的事,脑海中不知为何忽的闪过贺凛那带着幽深眼眸灼灼看向她的模样,心头一颤,忙不迭咽了口口水。

而后,又缓下心神来,有些不确定道:“若是憋着了,会如何?”

作者有话说:

推推基友的奇幻文!苏爽小甜饼!

《魔尊又被拿捏了!》祁幽幽

白灵是妖族公主,在妖族上下的疼宠下养成了单纯娇憨的性子。

一时不慎掉下了魔族九渊之中,为保小命,她只得敛了性子以身饲魔,待在了九渊中最大的魔头身边。

可......这你告诉我是敛了性子?

九渊日常:

“尊主,九渊能见到太阳吗?好久没见到太阳,感觉身上都长虱子了......”

第二日,九渊的天空升起了一轮日精。

没过一会儿

“尊主,您的宝库中有亮晶晶的东西吗?我房间黑沉沉的,不喜欢。”

“你原身白虎为什么会和龙一样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谁知道啊?或许我上辈子是条龙也不一定。”

第二日,白灵的房间被装点一新,四处都是她喜欢的亮晶晶、金灿灿。

又是一日白灵手捧着一尊琉璃盏,盏内盛着不知名的黑黢黢的流状物:“大魔......尊主,请用膳,这是属下为您特地做的怨气羹。”

“谁告诉你本尊以怨气为食的?”

“啊?那个魔界百科全书里写了的啊,魔族以怨气为食......”

“魔界百科全书有没有告诉你,本尊不是魔族?”

魔族在万年前被天族妖族联手封印在九渊之下,魔尊长明就是在这期间拿命厮杀出来的第一魔尊。

在第一眼见到白灵时就知她是妖族。

本该举起戮神剑一剑送她去黄泉的,可始终没能下得了手。甚至为她打破了一切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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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灵是妖族最尊贵的公主,受尽妖族上下宠爱。

她不知道的是这世间最险恶、最复杂的是人心。

他们欺我、瞒我、骗我、杀我。

唯有长明毫无保留的爱我、护我、疼我。

纵使为他翻了这天地又如何?天族也好、妖族也罢,都是如此虚伪。

*女儿不吃爱情的苦,只会甜甜甜

*1V1男主魔尊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