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九歌深呼吸口气。
这人,真是自恋到家了!
刚才在船上指不定就是怕她硬扑上去,所以干脆直接把她推水里。
虞九歌眼神一眯,心里轻哼一声,说道:“三倍会不会太少了点?我一个小寡妇搬家还带着娃的,至少得十倍吧。”
霍夜澜脸色一沉。
“王爷舍不得?”虞九歌故意说道,“那要不王爷考虑一下搬家?这样还能省那十倍的钱,岂不是更快乐。”
“你承认你在欲擒故纵了?”
“我承不承认又有什么用,反正王爷已经先入为主的这么想了。”虞九歌叹气一声。
这女人,真是伶牙利嘴。
这时,霍夜澜神色一凛,阴森森的目光朝暗处看去。
虞九歌也很快发现不对劲,同时朝着那暗处看。
只见暗处显出几个人影,一身黑衣还蒙着面,甚至手里还握着寒气逼人的冷剑。
是杀手!
虞九歌心下警惕,第一反应就是这些杀手冲她来的。
这里好歹是京城,摄政王的地盘,以他权势滔天的背景谁敢在京城里动他?
然而霍夜澜的想法和她恰恰相反。
他挪步站在虞九歌面前,下意识的将她护在身后。
黑衣人盯着目标,刚要冲上来,隐在暗处的侍卫冲出来。
双方很快厮杀在一起。
虞九歌心里一咯噔:“白白。”
她回头,看见俩小孩背对着他们站在摊贩前等热汤,而在他们几步之遥的地方守着两侍卫。
但那两个侍卫再怎么说也是保护小世子的。
趁着摄政王的侍卫在对付那群黑衣人,虞九歌赶紧朝女儿跑过去。
听到身后的动静,霍夜澜回头一看,瞳孔一缩,一只冷箭从暗处射出来,目标是那个女人。
‘嗖’!
虞九歌背心一凉,一阵劲风从身后袭来。
她吓的转身一看,眼前一花,一股带着药香的味道扑面而来,待看清时,摄政王就站在她面前,手里握着一支箭,箭羽还在发颤。
咚,咚,咚。
虞九歌听见自己激烈跳动的心跳声。
若不是摄政王徒手抓住这只从暗处射来的箭,这只冷箭的箭头已经扎到了她肩胛骨上。
“现在扯平了。”
霍夜澜一手折了这只箭。
直到听见断箭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虞九歌才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
难以置信,她居然被这个男人救了?
箭羽落地的瞬间,那群突然出现的杀手也全都被侍卫制服。
“押回去。”霍夜澜冷冷的看着这几个黑衣人。
等他再想去跟那女人说话时,女人已经一溜烟的跑去找孩子了。
罢了。
他刚才出手相救不过就是不想再听儿子数落他是个大坏蛋。
“王爷,你的手……”空哲收起武器过来,看见地上的断箭上有血。
霍夜澜这才把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只是被箭头擦出了一道口子而已:“无碍。”
说是无碍,空哲还是撕下一块衣袖想让王爷先粗略的包扎一下。
他看着那女人带着孩子慌张离开的背影,下了命令:“派两个人护送她们回去。”
空哲惊讶的看了眼主子,又看了看远处离开的两道身影。
大概是因为都有小孩的原因吧,空哲心想。
-
遇刺一事让虞九歌心里警惕又愤怒,还有点后怕。
是她大意了。
还好这次有摄政王的人在,否则那条小路上就只有她和女儿的话,那几个杀手解决起来还是有点麻烦。
而且在回去的路上,她也看见身后跟了摄政王的人,显然是在护送她们回家。
本想去张府的虞九歌只得先带着女儿回家换衣服。
“小姐?您怎么浑身都湿了?”于叔前来开门,见到浑身湿漉漉还披着不知道谁家披风的小姐吓了一跳。
“先进去再说。”虞九歌回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侍卫,“多谢。”
侍卫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回到月苑,仆人赶紧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服。
“对不起宝贝,今晚都没有玩尽兴。”虞九歌摸摸女儿的头,一脸歉意。
霍安安心疼娘亲,忙说没事:“花灯可以下次再看。”
“真乖。”虞九歌心里很是欣慰,“那你先去泡个澡,今晚河风凉,一会儿让人煮点汤过来喝下。”
“好。”霍安安乖巧的答应。
这样的乖巧反而又让虞九歌感到奇怪,但她现在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而是今晚的刺客。
霍安安被仆人带出去后,虞九歌温柔的脸立马严肃起来,眼底甚至还带着凛冽的寒光。
“帮我给张先生送封信过去,掩人耳目些。” 虞九歌走到桌前书信一封。
于叔本想拦住她先换上清爽的衣服再说,但又见小姐如此严肃,想来肯定有重要的事。
写好信交出去,虞九歌这才去沐浴换衣服。
今晚的刺客冲着她来,看那只箭射来的位置,并不像是要她性命的样子。
倒是那摄政王……
居然会出手帮忙。
还说什么现在扯平了,他要这么说的话,那她只能当成是他故意把她推下河的突然良心发现。
而且还有一点很棘手。
在摄政王眼里,她扮演的可都是良家妇女的角色,哪个良家妇女会在大晚上被刺客暗杀的。
虞九歌越想越焦灼。
不行,这件事她得赶紧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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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哲将活捉的刺客带回去审问。
这些刺客嘴巴跟又臭又硬的石头一样,怎么威逼利诱和严刑拷打都不张口。
审讯的侍卫直接搞死了好几个,最后只剩下在暗中射箭的人。
“你该知道,落到王爷手里,你连选择死的权利都没有。”空哲手里握着沾满盐的短刀,刀尖在刺客拉弓的那只手臂上轻轻划过。
刺客硬憋着这口气,冷汗疼的一大滴一大滴的落下:“……杀,杀了我!”
“交代是谁指使的。” 空哲刀尖一转,转到刺客另外一只胳膊上。
霍夜澜刚看着嬷嬷把孩子哄睡着,转身走出房间。
空哲刚审问出结果,正候在院里。
“王爷,刺客跟宰相府有关。”空哲说道。
宰相府?
霍夜澜拧眉。
他原以为这群刺客是朝廷里那帮人狗急跳墙派来的,没想到却跟宰相府有关。
看来朝里这条大鱼快浮出水面了。
“但是刺客只交代了一句宰相府,就……不堪折磨的死了。”空哲还以为最后一个刺客有多硬气,也不过如此。
霍夜澜嘴角一勾,道:“前些日子虞任清向本王上奏,说宰相府嫡女死而复生,可有派人去看过?”
当然没有。
空哲心里腹诽,但也不敢真就这么说:“属下这就派人去查。”
“不必了。”霍夜澜叫住他,“本王亲自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