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镜水对巫落的行为也有一定预判。

“她极有可能会提前开启杀阵。”

最后一处破绽被找出后,萧镜水来到了鬼月君身边,语气有些沉重道。

她这次披着长长的斗篷,巨大的兜帽几乎将她的脸全部遮住,只露出消尖的下巴和浅色的薄唇。

此刻的萧镜水看起来像一个从黑暗中爬出来的幽魂。

此时夕阳渐颓,天幕已然染上暗色。

江城上空的护城大阵已经出现了密密匝匝的裂痕,只等到达一定程度,便会彻底分崩离析。

城破的刹那,失去了防御的人有的会四散而逃,有的会继续抵抗,有的则会直接在城内找‘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而此刻杀阵一旦开启,总有人会猝不及防。

鬼月君平静道:“总要死人的。我们再怎么谋划,也只能救下尽可能多的人。”

她知道本体的意思,她不愿见到死人。更准确点来说,是不想见到大规模的死人。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萧镜水都是掌控过别人生死的人。

但她极少直面死亡。

而今晚,她就要面临类似于战争的情景了。

但今夜总有人是逃不出去的。

她的确是殚精竭虑地思索破局之法,但是巫落的谋划比她更久,更周全。

而破坏,从来都比救人更容易一点。

鬼月君手中的鬼月剑饮血无数,她比萧镜水更清楚今日要面临一个怎样的情况。

也知道她心中的不平静。

鬼月君沉默一会儿,轻叹了口气。

“早就叫你离开了,你偏不听。”

萧镜水摇头:“总要有那么一天的,我总要习惯的。”

她不能做一辈子温室里的花朵。

何况鬼月君所见所行,与她自己所见所行也没什么区别。

只是比起身经百战的分身,本体战斗意识更弱。

所以她才更应该尽早适应。

分身的存在不是为了让她顺理成章地躲在背后,而是让她有可以交付后背的伙伴。

“随你怎么想,反正待会儿别浪就行。”

鬼月君背对着她,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

最后一缕阳光被黑暗吞噬,护城大阵在暗沉的暮色中溃散成淡蓝的流萤。

妖兽喉咙里发出兴奋的低吼,江城中人纷纷戒备地握住了手中的武器,神经戒备到了极致。

也有胆小怯懦者低声咒骂着往隐蔽处去躲,心存侥幸希望自己能逃过一劫。

暂时没有人察觉到,更致命的危险在暗中悄然接近。

黑暗之中某些东西在视野中变得模糊不清,有晦暗的影子借着影子的隐蔽悄然爬出黑暗。

它们静默地、迅速地、凶猛地露出尖利的爪牙,以迅捷的速度冲对它们毫无戒备的人发起攻击。

“啊!什么鬼东西!”

有的人五感敏锐,及时察觉到不对劲躲开一劫,对着眼前晦涩诡异的影子惊骇欲绝。

而有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哀嚎,生命就伴随着一蓬飞溅出的殷红的血终结。

滴答滴答。

猩红的血落在地面上,与某些不易察觉的暗纹相融,蜿蜒出诡异的纹路,唤醒了某个沉睡已久的凶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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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明天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