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镜水睫毛轻颤,一时无言。

她没办法否认。

她的确是抗拒这些温情。

半晌,她低低叹了一声。

“月澄,你很敏锐。所以,你更应该早做了断才是。”

**,总与她无关。

“为何?”君月澄追问,困惑且不甘。

“哪有什么为什么?”萧镜水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正如你之前所说,有很多事情都是不讲道理的。”

“……”

君月澄一阵无言。

他想要再追问,却意识到了此举的不妥。

君月澄眼底闪过一抹灰败。

“镜水,既然这是不讲道理的事,那我们就谁也不要干涉谁了。”

萧镜水打量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夜风送来她极轻的一句:

“随你。”

望着萧镜水离去的身影,君月澄目光黯然。

好不容易一次动心,难道要出师未捷身先死吗?

他不甘心的。

可他应该怎么做呢?

死缠烂打么?

这也太低级了,怕是会适得其反。

君月澄的心就结成了一团。

这也太难了。

怪不得人都说,情之一字,最为伤人。

*

萧镜水离开了之后,一个人漫无目的地飘**,宛如游魂般。

她已然无处可去了。

萧镜水走过喧嚣的城池,走过烟火气的村舍,最终在一片荒野上坐下,似嘲弄似怅惘地叹息。

她的确是怕的。

情爱太过灼热,她不敢触碰的。

应该说,不止是情爱,世间一切热烈的感情她都不敢触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萧镜水潜意识里不想也不敢触碰。

萧镜水只手捂脸,挡住眼底的失落。

她应该是深深地失望过。

不然也不会哪怕记忆都不在了,本能还为她记得。

如今的她只会取舍,却不会爱恨。

“这样的我,如何去爱?又如何受得起别人的爱?”

萧镜水移开了手,自嘲一叹,一双桃花眼雾蒙蒙的,让人看不透眼底的情绪。

她合该做个孤家寡人的。

萧镜水又安慰自己,人么,有所得必有所失,反之亦然。

虽然她各种情缘上寡淡了些,但她总归是有过于常人的天赋的。

她应该知足的。

应该知足的……吗?

萧镜水笑意淡了些,眼底一片晦暗。

*

一年后,重逢。

“你变了许多。”

君月澄见到萧镜水后,沉默了半晌,如是评价道。

之前的萧镜水,有时温和安静,有时会露出疯狂叛逆。

而现在的萧镜水……

她似乎消瘦了许多,浅碧色的衣衫罩在身上,显得空空****。

萧镜水似乎也愈发沉默,身上的人气儿愈发的少,虚幻地像个幻影。

这个变化让君月澄心惊胆战。

他不由得害怕,怕萧镜水就这么直接消失在空气中。

萧镜水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也变了很多。”

过了一年,君月澄更加沉稳了,气质中多了一分忧郁。

“我想出了一个办法,或许可以一试。”

萧镜水率先扯开了话题。

“好啊。我也想出了一个,也可以试试。”君月澄露出些许浅淡的笑意,“兴许会有一个能成功呢。”

萧镜水垂眸:“但愿吧。”

她受够了如今记忆残缺的日子。

她也很是需要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