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些事是你打算不到的。”

“所以才更要多准备才行。”

大司徒如此泼冷水,萧镜水也不恼,毕竟这也是实情。

计划是永远赶不上变化的。

但若因此放任自流,人活在世就不必再抗争什么了,直接躺平任踩好了。

“你无病在身,也用不上那药。”

大司徒冷静地揭穿萧镜水的伪装。

萧镜水笑容温雅,毫无被揭穿的惊慌:“在下如今的确是病着的,只是如今还未到那一地步而已。不过未来,可就说不定了。”

萧镜水说完这番话,不大的院落陷入久久的沉默。

大司徒仍带着黑色幕离,教人看不清他掩在黑纱下的表情。

萧镜水耐心极好,并未露出异色,只是紧了紧身上有些散开的鹤氅,又捧了一杯热茶在手中。

热茶在较低的温度中蒸其袅袅白汽,将萧镜水的面容模糊了几分,也让她显得更加温润。

“你知道什么人才会用到圣人泪吗?”

似是有些叹息。

萧镜水若无其事道:“据说巫族很推崇。”

这个回答很微妙。

像是简单地陈述事实,也像是意有所指。

大司徒沉声道:“圣人泪,在于怜悯和宽恕。”

萧镜水不需要怜悯,若他一味坚持想得到圣人泪,意味着他未来会做出悖逆之事。

萧镜水笑容清浅:“我为苍生劳心劳力,前途未卜,天道也应怜我辛劳。”

这个笑容在大司徒看来,有些厚颜无耻,却也……极有道理。

只是,大司徒觉得,萧镜水以此做底气放开手去搞事情的可能性更大些。

大司徒倒是不在意萧镜水悖逆不悖逆,他在意的是萧镜水会不会借此来作恶。

陛下心怜苍生,定不愿让自己留下的东西助人作恶。

“那当是天酬你,非我酬你。”

萧镜水吹了吹茶沫,轻呷一口热茶,垂眸的刹那掩去了眸地所有的情绪。

“这话倒也不错。”

大司徒微松了口气。

萧镜水却在这时抬眸,似笑非笑:“可我欲取圣人泪,与上天有什么关系?”

自然是没有关系,大司徒心道。他只是不想拿那人的身后名冒险。

即使,萧镜水看起来冷静理智,行事有君子之风。

但是人总会变,时间能改变一切。

更何况……

萧镜水身上某些时候会呈现出与神渊微妙的相似感,让他不得不对萧镜水提高警惕。

“你一定要得到吗?”

大司徒已经许久未与人如此兜圈子过,为了避免掉进话术陷阱,索性直截了当地问。

“自然是很想,但若是真得不到,也不强求。”

萧镜水看起来依旧很好说话,假如她下一句话没有出口的话——

“只是在下以为,而今风雨欲来,暗流涌动,将来更是血雨腥风。那圣人泪你们若是不用,指不定落入谁手中。”

这句话不算是威胁,却胜似威胁。

大司徒心中一凛。

“不会的,他允诺了我……”陛下的安息之所会无事……

后半句话还没出口,大司徒才意识到自己是在萧镜水面前。

他不该暴露情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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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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