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有仇必报的毛病也是跟苏如晦学的吧!”叶璧君大咧咧的坐下来,脸上不红不白,“小蛐蛐,日后有机会,我会让你见姐夫的。”
余胜男叹口气,“你是不是觉得只要脸皮够厚,旁人就拿你没法子?”
叶璧君微微一笑,“不跟你逗闷子了,胜男,我有事要见苏如晦,你能联系上他吗?”
小蛐蛐拍手跳起来,“我也想见苏公子。”
她正在吃金花姐送的糖果糕点,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说话时还会往出喷残渣。
叶璧君白她一眼,“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小蛐蛐委委屈屈地说:“人家饿嘛!”
余胜男知道叶璧君不会无缘无故来此,不由得绷紧了神经,“发生什么事了?”
叶璧君苦笑,“说来话长,一句话概括就是……我需要东厂帮忙保护小蛐蛐的生命安全。”
余胜男吃惊的看向小蛐蛐,“谁会对付一个女娃娃?”
叶璧君朝小蛐蛐指了指,“你可别小瞧她,人家可是未来的丐帮帮主夫人。”
不管齐修远认不认,叶璧君已经不遗余力的替他宣扬出去了。
小蛐蛐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疯狂点头,表示叶璧君所言不虚。
“那又怎样?”余胜男仍是糊涂。
叶璧君不想当着小蛐蛐的面说太多,毕竟这丫头人小鬼大。
她含糊的笑了笑,“你别问了,总之帮我传个话。”
锦绣楼背靠东厂在泰安城不算秘密,余胜男也的确有与东厂秘密联系的方式。
吩咐人去东厂传话后,余胜男和叶璧君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两人都有默契的避开一些话题。
叶璧君说破小蛐蛐的身份,就是为了提醒余胜男别把她当成普通小孩子看待。
小蛐蛐支着耳朵听了半晌,兴致缺缺,不由得有了睡意。
她打了个哈欠,趴在桌上睡着了。
余胜男给她披了件衣裳,然后继续看书,干脆不理会叶璧君了。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叶璧君不满的嘟起嘴。
余胜男把食指放在嘴唇前做嘘声的动作,然后朝小蛐蛐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叶壁君别吵到她。
叶璧君闷闷的闭上嘴,也打了个哈欠。
这几天丐帮骚扰不断,她一直没能睡个安稳觉。
余胜男指了指床,“你去睡一会儿吧,等苏如晦到了,我喊你起来。”
叶璧君眼皮沉重,很快沉沉睡去。
等她醒来时,屋里只剩下余胜男。
“小蛐蛐呢?”叶璧君吃惊地问。
余胜男面有倦色,“在隔壁睡觉呢。”她补充一句,“床都被你占了,害得我也睡不成。”
叶璧君后背发凉,急道:“她不能脱离我的视线,有人要害她!”
说完飞快下地,连鞋都来不及穿就往门口奔去。
“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人保护他了,况且也没人敢在锦绣斋撒野。”苏如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下一刻他推门进屋。
“你什么时候来的?”叶璧君反应过来,“你一直守在门外?”
这句话等于问了个寂寞,苏如晦和余胜男相视而笑,默契十足。
叶璧君翻了个白眼,“干哥哥,你们东厂别光支使我干活,也帮忙分分忧,小蛐蛐是曲长老的孙女,齐修远把他托付给我,想要我在屠狗大会之前护她周全,可这小丫头人缘太差,这几天来找麻烦的人太多,害得我连踏出家门都困难,长此以往岂不误事?所以我想让你把小蛐蛐带回东厂,那帮人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东厂闹事。”
苏如晦终于舍得把视线从余胜男的身上移开,叶璧君觉得苏如晦最擅长的应该是变脸功夫,前一秒还温情脉脉,转向自己时瞬间切换成公事公办的嘴脸,“不成。”
叶璧君等了片刻,确定对方没有后文了,顿时恼羞成怒,“拒绝的这样干脆,连个理由都不给吗?”
“太吵。”无垢公子惜字如金。
难道睡觉的小蛐蛐也能暴露本性?
叶璧君怒目瞪着余胜男,“你怎么能告状呢?”
余胜男满脸无辜,“我可什么都没说。”
为了甩开包袱,叶璧君决定使出绝活,“我有办法让她闭嘴。”
“就像你对付王夫人一样?”苏如晦似笑非笑。
“你们东厂可真闲,连旁人家长里短的事都要打听。”叶璧君脸色一沉,心里犯膈应。
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即便她与苏半舟在表面上相处的再和谐,对方仍然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监视则意味着不信任。
在苏半舟心中,自己始终比不得苏如晦。
叶璧君心里烦闷,她也知道自己与苏半舟之间是利益捆绑,并无父女情分,也不该有太大的期许,可她仍然不甘心。
“你别多心,盯着沈家的并非只有东厂,毕竟沈远图下落不明。”看出叶璧君的不满,苏如晦淡淡解释着。
“如果继续把小蛐蛐带在身边,恐怕我没有精力去做别的事。”叶璧君正色说道。
苏如晦点点头,“我明白,就把她留在锦绣斋吧,我会派人保护她的安全。”
“你派的那些人……可靠吗?”叶璧君皱紧眉头。
苏如晦脸上浮起微妙的笑,“刺杀小蛐蛐的丐帮杀手……武功很高吗?”
叶璧君摇摇头,如果对方是绝顶高手,也不会被她轻易打退。
“或许这些人并不想要她的命,而是另有所图。”苏如晦淡淡的说。
“他们图什么?”叶璧君有些糊涂了。
“丐帮的事,我也不清楚。”苏如晦推得一干二净,眼珠子又传到余胜男身上了。
两人的目光像钩子,又像磁铁,总能在各个不合时宜的时候不期而遇。
叶璧君见状,心里明白几分,顿觉自己多余。
可她也知道余胜男脸皮薄,如果此时提出告辞,反倒破坏了两人之间的气氛。
无聊又无奈的叶璧君目光落到桌子上,余胜男之前看的那本书正放在上面。
居然是《烈女传》!
叶璧君虽极力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仍忍不住笑出声,“胜男,你看这玩意儿做甚?难道是要给锦绣斋的姑娘们做培训吗?”
余胜男并不恼怒,她心平气和的说:“这书是我从姑苏带回来的,从前我爹只许我看这个。”
比起书中的内容,余胜男看重的是此书的纪念意义。
叶世荣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一手栽培出来的大家闺秀,最后竟成了青楼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