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蛐蛐又把钱袋子塞回到青禾手上,“不是靠真本事收来的,我可不要,再说我小蛐蛐想吃糕点,还用花银子买?”
“再敢手脚不干净,我就告诉你爷爷,让他修理你!”齐修远骂道。
水汪汪的灵眸在齐修远身上一转,小蛐蛐并不理会齐修远的话,她继续说道:“看样子你们是有事求少帮主,我可不能收受贿赂,让他难做,这是少帮主夫人的基本修养!”
齐修远用巴掌捂住脸,又是一声叹息!
等小蛐蛐蹦蹦跶跶的走远,叶璧君笑着说:“少帮主真是好福气。”
齐修远郁闷极了,“叶姑娘,你还取笑我!”
叶璧君摇摇头,“不是取笑,小蛐蛐的性子,确实挺适合你的。”
两人一动一静,堪称互补。
齐修远不想再谈小蛐蛐,赶紧转移话题,“璧君,你来找我有何事?”
叶璧君笑道:“我就是路过,听说你在此处,特地过来看看。”
齐修远目光一闪,“听说?”
就连丐帮弟子想找他都费劲呢,叶璧君居然轻而易举就打听到他的所在。
叶璧君笑了,“就兴少帮主耳聪目明?”
齐修远一怔,苦笑道:“真是怕了你们了。”
青禾机灵,在旁接道:“小姐,咱们被小蛐蛐连累了,少帮主也是的,想说小蛐蛐就单说她一人呗,何必把咱们也捎带上?”
叶璧君打趣道:“听少帮主的语气可不像是在埋怨,我倒觉得他是在秀恩爱。”
齐修远刚缓和过来的脸色又臊的通红。
把叶璧君和青禾引入分坛,齐修远屏退手下,“叶姑娘来的正好,鄙人恰好有事想跟您商量。”
叶璧君一怔,暗想难道有人跟齐修远通气了?
她面上不动声色,“少帮主请说!”
青禾在一旁又笑出声来。
叶璧君嗔怪的白她一眼,“没规矩的丫头,也不怕少帮主见笑!”
青禾用帕子捂住嘴,声音中仍带着笑意,“少帮主一口一个‘叶姑娘’,小姐一口一个‘少帮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两人头次见面呢。”
两人一听,都反应过来,叶璧君啐道:“就你多事。”
齐修远微垂着头,“我比姑娘虚长几岁,不如就占个便宜,你们喊我‘大哥’可好?”
叶璧君微微蹙眉,似在盘算。
青禾抢着说:“不好,少帮主也知道您是在占便宜……”
这话说的真真假假,齐修远不是蠢人,并不觉得对方只是开玩笑。又见叶璧君含笑看着青禾,并不约束她的言行,心中明白几分。
“依青禾姑娘的意思,你家小姐怎样才不吃亏?”
青禾食指抵在脸颊上,神情天真无邪,“我人微言轻,姑且随口一说,两位也随便一听,是否可取全凭二位做主。”
叶璧君等不及,咬牙骂道:“死丫头,真能吊人胃口,还不快说!”
青禾吐了吐舌头,“既然小姐要改口喊少帮主‘大哥’,不如干脆结拜算了,到时你们兄妹相称,小姐在江湖上也多了个靠山。”
齐修远听的心潮澎湃,青禾看似放肆,其实她说的每句话都有章法,眼下她提议叶璧君跟自己结拜,这主意自然是经过叶璧君首肯的。
不,她只是替叶璧君说出来罢了。
叶璧君的底子齐修远摸的门清,苏半舟也好,白君卿也好,双方再敌对,竟一致的都很给她面子。
沈伯年跟叶璧君看似闹掰,可两者的某些互动又颇为暧昧。
真能搭上这层关系,是自己高攀了。
“只要叶姑娘不嫌弃,我自然求之不得!”齐修远脱口说道。
叶璧君笑了,鼻子微微皱起来,眉眼弯弯,如不谙世事的少女。
她顺水推舟,“既然大哥同意,小妹这厢有礼了。”说完盈盈下拜。
齐修远哪敢受叶璧君这一拜,赶紧把她扶起来,“二妹别客气!”
叶璧君突然想起自己拜了苏半舟做义父,苏如晦自然而然成了义兄。
齐修远比苏如晦年长几岁,若是把苏如晦算进来,齐修远应该喊自己“三妹”。
她笑盈盈的把排序的事说了,齐修远傻了眼。
“好啊,你是替东厂来的!”齐修远苦笑。
叶璧君并不否认,“多个靠山好办事,大哥何必烦恼?”
齐修远知道丐帮底下有很多人不老实,各自有了依仗,可如今局势还不明朗,他并不想太早站队。
“三妹,白君卿待你不薄,你却为东厂做说客,这未免有失厚道吧。”齐修远道。
叶璧君朝他眨眨眼,“大哥以为跟我结拜就算投了东厂?”
齐修远纳闷的问:“难道不是?”
叶璧君幽幽叹了口气,“前段时间,我家里出了点小事,想必大哥应该听说了。”
叶世荣官职虽不大,但他犯下的贪腐案彻查极严,几乎把叶家连根拔除,齐修远自然知道。
正因如此,见叶璧君仍没事人似的不受影响,他才更觉得叶璧君深藏不漏。
“听说了一些,具体不是很清楚。”齐修远含糊的说,事发时他就在泰安,却没现身,甚至连关心都没表示一下,他身为少帮主,又恰逢竞争帮主之位前夕,非常时期他不敢惹火上身合情合理,可当着叶璧君的面,齐修远颇为不好意思。
叶璧君当然听出齐修远的愧疚,她不以为意的移开视线,看向虚空中的某个点,“当时我病急乱投医,求到义父门前,你猜他怎么着?”
叶家的垮台就是答案,齐修远苦笑一声,“督公不肯管。”
叶璧君含笑点头,接着又说:“再往前算,我跟世子闹翻,被人针对,于是回家向爹娘哭诉,你猜他们怎么说?”
齐修远叹口气,“胳膊拧不过大腿,令尊令堂当然不敢得罪世子。”
叶璧君附和着叹气,“你说的没错,义父也好,亲爹也罢,没人会一直站在你身后,除非你有足够的本事,证明自己对他们有用。”
齐修远听明白了,“所以东厂认不认我,最后还要看我的表现?”
叶璧君拍拍他的肩膀,“大哥,我们兄妹齐心,定能有所建树!”
齐修远目光落到叶璧君的手背上,白皙的皮肤下,隐隐能看到幽蓝色的血管。
男女授受不亲,叶璧君嫁与世子,却不拘俗礼。
常言道女人心海底针,可齐修远觉得再细小的针也有找到的希望,可叶璧君的心就好似一滴海水,融入大海后便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