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的院子里,屋内。

杨夫人此刻阴沉着一张脸坐在上首,王曦若和杨一叙站在下面,低着头不敢吭声,这次是把事情办砸了,母亲定是要生气。

杨夫人坐在上面是越想越生气,一开口便是狂风暴雨:“你们还有脸?这么好的机会留给你们,你们却是不中用!”

杨一叙低着脑袋道:“母亲,此事也非我们之过,主要是陆书锦实在太聪明了。”

气势颇为不足,可他又不能说其他的,也真是那贱人太聪明,否则早得逞了,真是个祸害。

王曦若也跟着道:“是啊母亲,此事也不能全然怪罪我们夫妇。”

杨夫人此刻气急反笑道:“你如此说那便是我的不是了?”

她的这个儿子儿媳向来是最不中用的,一向是什么都要自己安排妥帖了才会五成把握办成,过程还极其糟糕。

王曦若和杨一叙同时抬头摆手,几乎是异口同声:“不……不是,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母亲对我们向来是最好的,这不是母亲的错。”

“行了,今日本就是你们不中用,连人员该说什么话都不知道安排好。”杨夫人说到最后仍是生着气:“这下可好了,事没办成,反倒是打草惊蛇还惹了一身羊骚。”

要知道今日她们请来的在座的这些都是汴京城里人人退避三舍的长舌妇,本来是要让他们来看陆书锦的笑话,可现下时局转换,笑话变成了她们,只盼着那几个人不要乱讲话才好。

“可是这次就连祖母都出手了不也什么好处都没捞着。”杨一叙小声嘀咕道。

杨夫人气的一拍扶手:“你还敢说!若不是你们没安排好,我们早就能拿捏陆书锦了,偏偏是你们自己头脑蠢笨还不知道听规劝,如今倒还在这里编排长辈,我看你们是最近太闲了!”

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啊,就让这两个不成器的给浪费了,若换从前这样的事情就没有失败的时候,杨夫人想不通自己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蠢蛋。

连着娶回来的儿媳妇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材,偏偏一天到晚还自视甚高,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亏她还是王家出身呢。

原想着这次利用好机会就把月蓉变成自己这边的人,即使做不成姨娘,那也是可以安插再陆书锦身边的一个眼线。

如此一来,陆书锦但凡有什么动作都能及时发现,日后也可以利用月蓉摆一道陆书锦。

这死丫头仗着自己是公主,什么都不管不顾,真是合该狠狠教训一趟,偏偏自己现在还不能动手,还要再忍上几日才能拿捏这个小贱人。

杨一叙睨了一眼杨夫人的脸色道:“母亲,那月蓉,孩儿都已经把该做的做了,只是没有进行到底,无论如何她如今也是我的人了,不如现在就去把她抬过来做我的小娘?”

杨夫人却头疼道:“我难道不想这样吗?那陆书锦死活也不肯同意让月蓉做小娘,恐怕月蓉也是这么想的,人家还是皇帝指给陆书锦做女使的。”

杨一叙一听,脸色顿时大变:“坏了,娘,既是官家亲自指的,那孩儿做了这样的事,官家会放过孩儿吗?”

杨夫人道:“傻孩子,官家日理万机,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使出头,况且只要睡过那还不都是你的。”

王曦若在一边不高兴的绞着帕子,她不想让杨一叙纳妾,所以才会在逮住月蓉之后那么发狠的打,早知那时就该把那小贱人的脸划花,现在倒好急死到了现在,丈夫都还要惦记着这个小贱人,真是该死了。

杨一叙不屑道:“那小贱人真不要脸,都已经这样了还不肯做我的小娘,平日里见着她就是一副清高的模样,现在这样了也要装,我呸。”

杨夫人此刻也阴着一张脸道:“既然她不识抬举那就不要手下留情了,吾儿,天下的女人多了去,愿意做你小娘也多,不差她一个,日后等事情办妥了,我儿想要多少个都有。”

“谢谢母亲。”杨一叙此刻已经记恨上月蓉和陆书锦:“既然她不识抬举做我的小娘,那就让她去做别的,最好事能身败名裂的,不然难解心头之恨。”

“自然。”杨夫人道。

整场下来,王曦若一声不吭,她浑身冰凉。

虽然她恨月蓉,可却没有想过这样做,这可是要毁人名节,要把人往死路上逼得。

可她只是一个嫁进来的媳妇又能怎么做?她在这个家里其实没有这么多分量,地位还不如大爷身边的小厮,只不过在外人人都称她一句王大娘子罢了。

可她也知道这些人大多都在背后笑话她,她也知道自己其实没那么聪明,脑袋一热就容易被别人当枪使,可自己又控制不了。

“大媳妇,说到底这次也还是因为你。”杨夫人的声音突然传来。

王曦若一脸懵的抬头道:“儿媳不知何错之有啊。”

杨夫人冷嗤一声道:“要不是你这次来的太快,,这件事情也不至于到这份上,说不定还更好拿捏。”

王曦若结巴道:“我……我,儿媳只是想着尽快做完这件事以免节外生枝。”

她本就不满自家官人要和别的女人睡在一起,本就不想所以才会那么快去捉奸,可她又不能说,这回让自己落一个善妒的名声。

她还是想要些脸面的。

谁知杨一叙听了却是有些愠怒道:“你倒是会着想,可如今事情办成这样也终究是你的错,你难辞其咎。”

杨一叙生气的点并不是因为事情办砸了,而是自己没能睡成美娇娘罢了。

王曦若听了也不敢反驳,只是一味低头。

杨夫人瞪了一眼王曦若:“不成气候!”

王曦若眼中含着泪水,要落不落。

自己好歹是王家出身,在家时父母都不曾这样待过,来了杨家她是频频的受委屈,可她又能找谁说去呢?

这件事情她是有理也说不清,出嫁的女儿家在哪儿都能受委屈。

若是从前在王家,她便不会至于如此,早知当初……

可现下讲这么多又能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