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在吗?”

是季沫烟?

顾蔓忙看向失去理智的程墨,“是烟儿!侯爷!是烟儿在敲门!”

门外季沫烟的声音不断响起,程墨这才恢复了理智,从顾蔓身上起来。程墨将自己略显凌乱的衣服理了理,而后看向顾蔓,“这几日,你就在侯府老实呆着吧!没我的允许,不许出侯府半步!也不许跟别的男人有来往!”

说罢,便不管躺在**的顾蔓,大步向外走去。

打开门,便见季沫烟面色苍白,眼角泛红。看向程墨的眼神也是充满了伤心和失落。

甚至还有一些失望在里面……

程墨第一次被季沫烟看到他和别的女人纠缠,也是他第一次从季沫烟的眼神里看到了失望的神色。当即愣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面色不悦,沉声问道:“你不在自己院子里,来这里做什么?”

季沫烟听到程墨这样和自己说话,心下一沉,只觉得整颗心都变得苦涩起来。

便也冷冷回道:“府上有笔账我不太懂,特来请教姐姐,没想到侯爷竟然也在此,打扰了侯爷的雅兴,真是不好意思!”

听着季沫烟的嘲讽,程墨面上一窘,恼羞成怒,“你……”

程墨看到丫鬟兰儿的手上确实拿着一本厚厚的账本,再看季沫烟红红的眼眶,最后还是没能说出斥责她的话来,只是冷哼一声,甩袖走了。

季沫烟进入房间时,顾蔓刚好把衣服胡乱的穿戴起来,总算是不那么衣不蔽体了。

见到季沫烟进来后,眼泪夺眶而出,“烟儿!你怎么来了?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季沫烟嘴角勉强牵起一抹笑容,说道:“是晴儿丫头说看到侯爷怒气冲冲的把你带了回来,又听到你在屋里惨叫,以为侯爷在打你,所以便去找我了!”

晴儿点了点头,不过,她现在有些后悔把小夫人叫来了。

她年纪轻,没有经验,看着侯爷脸色铁青,又听到大夫人在尖叫,便以为大夫人在挨打,可现在看着那凌乱的床铺,以及大夫人目前的模样……她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季沫烟将兰儿和晴儿支了出去,强忍着心中的酸楚,看向顾蔓说道:“姐姐,侯爷他很在乎你!”

顾蔓忙到:“别!烟儿你别误会!”

季沫烟摇了摇头,“姐姐你放心,烟儿不是争风吃醋的女子!侯爷喜欢谁,是他的自由!我只是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而已。”

她明白什么了?

“烟儿……”顾蔓想说些什么宽慰她一下,又发觉现下她好像不是很适合去哄她,毕竟,让她伤心的事儿也有她一份。虽然这并不是她所愿。

不过,因此能让季沫烟看清程墨真实为人的话,是不是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呢?

季沫烟苦涩一笑,“姐姐不必在意,姐姐先好好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看你!”

说罢,季沫烟便失魂落魄的走了。

顾蔓感觉像是经历了一次劫后余生,再次回想起来,依旧吓得一身冷汗,若不是晴儿去把季沫烟给叫来了,只怕她今天就要被程墨给糟蹋了。

不知为何,程墨最近的行为越来越奇怪了。

书中的程墨不是这样的啊,书里的他愿意为了季沫烟将府内所有侍妾全都遣散出府,且一生只有季沫烟一个妻子。可程墨今天的作为,显然已经背叛了和季沫烟的誓言。

书里的他跟现在真实出现在顾蔓面前的他,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不管那个是他,总之,这里太危险了!

不行,她得出去躲几天!

顾蔓将晴儿叫了过来,让她备好纸笔,然后给宰相府的母亲书信一封。

她要回娘家躲几天了!

程墨虽说不让她出府,可若是娘家来人请她回去,他就不能阻止她回娘家吧?!

之前害怕顾了了的父母看穿自己的身份,所以两个多月以来,顾蔓一直不敢和顾了了的娘家联系。不过,这段时间和顾卿和的相处下来,顾卿和似乎也没有说过她有不对劲的地方,想来糊弄一下她的父母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随着和顾卿和的接触,顾蔓了解到:顾了了自从出嫁以来,接连三年都没有回过娘家,包括回门那天。一是宰相大人觉得丢脸,不想再见到她;二是程墨本身就不想承认这门婚事,更是毫不在意。

故而,程墨和顾卿和的关系便越发的疏远,觉得他没有善待他的妹妹。

后来,即便顾了了想回去了,宰相大人却是吩咐不许她回去,并扬言要和她断了父女关系。因此,顾蔓想要回娘家,须得先把这位一家之主搞定了。

此次书信中所写,字字真情实意,写的都是女儿三年来如何思念父母、兄长。

这封信写下来,连顾蔓都忍不住要留下眼泪来了。只盼顾了了的爹娘看到这封信后,可以来接她回家。

季沫烟回到屋子后,便将门死死关了起来。兰儿心中担忧主子,却也不敢打扰她,只在门外等着,等着主子随时传唤。

不多时,屋内便传来了哭泣的声音。

眼泪像开了闸一样,怎么都止不住的向外淌。

她好恨!恨自己为何识人不明!恨自己为何要嫁给程墨!先前的甜言蜜语犹在耳边,不过是短短半年时光,他竟是把所有的誓言都忘了吗?

他说过,他永远只爱她一个人的!

她以失去自由和自己最热爱的医术为代价嫁入侯府,换来的便是心爱之人移情别恋吗?

她可以接受和别人共侍一夫,可她接受不了程墨的心里还装着另外一个人!

或许,她也该兑现自己的承诺了……

夜半,恢复理智的程墨十分后悔白日里自己的一时冲动,可是却也放不下身段去和季沫烟或者顾蔓两人中任意一个人去道歉。

于是,程墨便打算去书房对付一晚。

月影如斯,窗外突然传来幽幽的琴声,那琴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这一曲竟像是专门为他所奏一般,每一个曲调仿佛都在诉说着自己此刻的心情。

程墨不自觉的打开书房的门,跟随着琴声的脚步走去,绵长的琴音一直延伸到一座封闭的院门。

程墨皱了皱眉,这是樊篱的院子。

院内的琴声依旧不停弹奏着,程墨的心也随着琴声波动。向看门的小厮招了招手,小厮十分上道的将那厚重的门锁打了开来。

第二日,程墨从樊篱院子出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侯府。

而顾蔓,也在第二日一早就收到母亲的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