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轻轻根本不信那小丫鬟的话,国公爷的妹妹?!简直可笑,夙心和她一个村儿的啊,一转眼还能变了身份?

“一个小将之妇,连个诰命都没有,竟敢如此说我们家小姐!待小婢禀告国公爷,看你这小妇还敢猖狂!”小丫鬟根本不怯,她是国公夫人的丫鬟,夫人说了,回去领赏!

颜轻轻有些不快,还想再说什么。

却见周边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顿时这心里头也“咯噔”一下,多了几分不安。

难道……她真的是国公家的姑娘?

怎么会呢!

“郭氏因反坐杀人罪而死,官府案宗上写得明明白白,是非曲直并非你几句话便可扭转乾坤的,不过,你处处顾念郭氏,还忧心此罪人死后是否瞑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多么柔善之辈,只是——”

夙心语气一顿,冷眼看她:“你是什么样的人,整个上潭村的村民皆可作证。”

“你颜轻轻,婚前与男人苟合,散播流言在先,气死亲祖父在后,可怜颜老爷子生前济世救人、仁慈和善一辈子,最终却死在你手上,颜氏一族的人恨你入骨,你是怕被族人针对,受不了村民白眼,这才狼狈逃出村子,如今你仗着这个本为通缉犯的夫君,便觉得从前过往,通通可以翻过去了吗?”

夙心说话间,颜轻轻连忙喊着:“你胡说,我没有!这都是你冤枉我的!”

她想让人捂住夙心的嘴,然而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衙门卷宗上写着顾晋庭买凶杀人之实,当然,如今顾将军翻了身,想必也提前一步去榆阳城销了案,只是有些东西你能藏,但还有一些……我只怕你是无力回天。”

颜轻轻气得不得了:“你如今不也仗着自己是什么国公家姑娘的身份,故意对我泼脏水吗!?乔姐姐,人在做天在看,你如此歹毒,就不怕遭报应吗?!”

夙心笑了笑。

“说得好。人心生一念,天地悉皆知,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你一手鲜血因果,还能好好站在我眼前,不过是天地多给了你几次机会罢了。”夙心冷笑着,“三年前,你逃离入京的路上,用颜家祖辈都忌讳着的方子,谋财害命,可都忘了?”

“冷夙心!”颜轻轻脸色大变,“你冤枉我别的,我可以不与你计较,可你怎能……怎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若我说你杀人说错了,你大可去衙门告我,反坐之罪想必你也知道,郭氏便因其而死,可我不惧,你懂为何。”夙心笑着。

“你、你明知道我不忍心让你坐牢,你这是利用我的好心……”颜轻轻捂着胸口,像是要倒了一样,顾晋庭连忙将人扶着,颜轻轻看着大家伙那怀疑和震惊的眼神,连忙说道:“不是这样的,你们可以问南原侯世子!当初我回京的路上,的确是有人说我的药不好,害死了人,可是那人本就要死了,我的药没问题!是他们冤枉我的,世子已经替我正名了!”

“这件事已经过去许久了,便是那些冤枉我的坏人,也已经认错,不再胡说,乔姐姐,你怎么能用这种事儿来毁我名声呢?我是个大夫,你这样让我以后如何立足?!”颜轻轻努力镇定下来。

夙心不可能什么都知道的。

有些事情她与南原侯世子提过,对方都帮她解决了。

便是那死者家属,都不可能再来告她的!

夙心闻言,却笑了笑:“你还没出榆阳城地界时,偶遇一对夫妻前往城里治病,你那几个继子女口渴要人家的水,那陶氏瞧着小孩子可怜便借了,而你便替那男人诊病,拿了银钱、开了方子,然后拍拍屁股便走了,那男人很是相信你,回家之后便吃了你的药,没多久就死了。”

“那男人死后,其亲族容不得陶氏母子,险些将人押回去跪死在坟前,多亏陶氏亲弟救援及时,这才救了她们母子性命。”

“去年,陶氏母子陪着陶蕴来京参加会试,偶遇了你,当时你看见她之后也吓了一跳,连忙问了她丈夫的事情,得知其夫已死,你只淡淡说了一句,言他命短。”夙心静静的说着,好似看到了所有过程一般。

夙心说到这里,颜轻轻也想起了所有关于那个陶氏的事情。

她去年的确是见到陶氏了,陶氏在街边卖些榆阳城独有的小食,她觉得很是亲切,就想买一些尝尝,谁知道却是认识。

她虽然没有亲眼见到陶氏丈夫死去,但心里也有些预感,当时陶氏一直盯着她,让她很心慌,便简单说了一句话。

陶氏那眼神,她能感觉到,很恶毒,像是想杀了她一样。

她知道,这人一定是将丈夫的死归咎在她身上了,所以既委屈又有些生气。

便——便和牧世子说了一声。

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陶氏在那里卖东西了。

她眼神闪烁,一看就有些心虚,夙心笑着看她:“想起来了?你走之后,有几个混混砸了陶氏的摊子,陶氏的儿子还小,当时被吓得病了多半个月,当时,陶蕴正在备考,同住的两个举子,皆因失言遇到了个疯子而受了伤,错过了那次会试,幸而陶蕴没开口,否则也难逃一劫。”

当初她从白阳观回村的路上,遇到了陶蕴和陶氏母子,当时他们正在被村民围殴。

她帮着解了围,临走之前提醒过陶蕴,去京城犯小人,备考的话,非必要不可出门,出门之后也要闭嘴当个哑巴。

后来也巧,陶蕴也在明月书院读书,她向老师推荐,后来老师便对他的学业很是上心。

陶蕴人也聪明,一点就透,去年参加会试,按照她的话做,忍了颜轻轻一回。

最终陶蕴进士及第,一甲二名,如今,人在翰林院呢。

夙心说得越多,颜轻轻脸色越是苍白。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什么都没做……”颜轻轻根本不承认。

夙心笑了笑:“你不承认没关系的,今日,陶大人已陪着陶氏去京兆府报案,想必如今,衙门的人应该已经在来得路上了,你别急,慢慢等。”夙心坐在那里,一脸淡定。

“你——你与官员勾结,想强压着我认罪!?”颜轻轻反应还挺快。

“我没有这般能耐,顾夫人,你着实是高看我了,我小门小户出身,如今来京城不过几个月,也是夏侯府看得起,让两个丫鬟陪着,哪能有这本事,让一个无罪之人进大牢呢?”夙心按照颜轻轻之前的话讽刺的说着,微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