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嵇山长饶有兴致的也将谜题放在了夙心面前。

夙心看到这四个字,笑了笑:“倒是个好题,这谜题他们之中大多数人应该都知道,只是这个时节,东西可不好找。”

所谓项橐拦车,是说孔子游燕国时,遇到一个项橐的少年拦住马车求教,这项橐问出了四个问题,便是:什么水没有鱼,什么火没有烟,什么树没有叶,什么花没有枝。

“你可知道答案?”嵇山长很是好奇。

这女子能作画,但未必读过很多书。

“井水无鱼,萤火无烟,枯树无叶,雪花无枝。”夙心道。

嵇山长有些诧异。

他现在更想知道这小姑娘的来历了,这年纪和气度,瞧着也不像是一般人家出身的,但是穿戴着实是……瞧不出富贵来。

而且,他特地让人上了几道十分精美的点心,若是大户人家的小姑娘,瞧见这点心也不会太稀奇,为了礼数也不会多吃几口,可这小丫头完全没有掩饰自己对这点心的喜欢,很是享受的尝了。

说她没见过世面,确实像。

可她吃东西时,那举手投足间又不见一点粗俗,反而雅致得很。

真是奇怪。

他甚至有些怀疑,这小丫头是不是出自个家道中落的门户了。

嵇山长决定忍忍再问,二人又继续盯着不远处的情况。

此时学子们拿到题目之后,很快便有人做出了反应,当即便从河边走了,但三胞胎则愣在原地,他们俩从前都在村塾上学,那里的夫子没讲过这类知识,所以他们一无所知。

“二哥,这说的是什么?项、这是项什么?”顾明山一头雾水。

顾明迩眉头轻皱,然后低声道:“不要多说,那几个人往哪走我们就往哪里走,若是套问不出来,再想别的法子就是了。”

说着,也不纠结于题目了,立即跟在第一个飞奔出去的人身后,生怕跟丢了。

他们虽然是孩子,可好歹也跟着顾晋庭习武,所以脚程还算快,就是有些吃力,嵇山长瞧着这一幕,也只是笑道:“这三人年纪毕竟还小,总得想法子解决难题,跟着别人走也不算错。”

“您说的是。”夙心没否认。

三人紧跟不舍,那个学子也发现了他们,顿时也有些不悦:“你们自己寻去,跟着我作甚?”

“方大哥,我们年纪小,怕自己想得有误,想着方大哥这么厉害,所以想向你请教一下……”顾明俟立即做出可怜巴巴的样子来。

方亭闲看着他们,一时也有些无力。

张了张嘴,想说,可又觉得此事事关五百两银子,便停住了。

他家境贫寒,若是因为心软错过了奖励,那就是等于让自己的亲娘和娘子更辛苦些干活赚钱供他……

所以他咬了咬牙,道:“我不可能告诉你们的,你们……你们去问别人吧,如果再跟着我,等回去的时候我就要和夫子说了。”

三人一听,脸色也都不好看。

顾明山最不会遮掩情绪,听到这话立即就嗤之以鼻:“有什么了不起的……这里这么多人,你不告诉我们,别人也会说的……”

“三哥说得没错,二哥,夫子也没说不能问过路的读书人啊?这里可是清阳楼,读书人很多,他们肯定知道。”顾明俟连忙道。

这话一说,三胞胎也不留了,三人齐齐瞪了方亭闲一眼,这才转身跑开。

方亭闲也很无奈,他只是想给自己多争取些时间,有错吗?

这三个……到底还是孩子啊,气性挺大。

他也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而三胞胎立即跑向了街道那边,有不少读书人会在那里听戏文,他们瞧见那些个穿长袍的书生,立即便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将自己的问题问出来,果然,没一会儿功夫,就知道了谜底。

这题本就不难,难得是寻找萤火和雪花。

“我刚才向人打听了,街头那边就有一口井,我去向别人借个水囊来……”顾明山连忙说道。

顾明迩却直接将人拽住了,想了想,道:“跑到那边再回来实在麻烦了些,我们……我们去这些人家借水就行了,他们家用的水应该也是从井里打上来的,不算错。”

顾明俟也点了点头。

不过心里也清楚,这里离河渠更近些,除非自家有井,否则用水的话去河渠那边更方便些。

可这些谁知道呢?他们小心些,不被其他人瞧见就行了。

三人瞧见一路人,见对方有水囊,便直接买下了,他们出门在外,顾晋庭担心他们受苦,没少给银子,买个水囊而已,轻而易举。

偏巧这水囊有水,连借水都不用了。

“这水囊我用过了,里头的水是在河边取的,只怕你们嫌脏,若要用的话,还是要洗洗才行。”卖东西的行人多说了一句。

“好,知道了。”顾明迩笑得甜,没反驳也没多说。

对方拿了几个铜板,很快就走了。

夙心看到这一幕,笑着说道:“这人从刚才起就一直呆在三个孩子附近,想必是山长安排好的吧?不只是他,周边还有三五个人,腰间都挂着水囊,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这地儿又不是极缺水的,往那街头去,也不过是一刻多钟的脚程罢了。

嵇山长点了点头:“你这丫头倒是挺精明。”

“他们只是买水囊用,应该会将里头的水换掉。”嵇山长说道。

夙心笑了笑,身子微微后仰着,目光盯着那三胞胎,她可以肯定,这三人是不会让他失望的。

此时,顾明迩将水囊绑在腰间,没有将里头的水倒出来的打算,“萤火虫去哪里找?现在又不是黑天,去林子里捉的话,万一捉错了怎么办?还有雪花,天这么热,就算找到雪花,也会化掉了。”

至于枯枝就简单多了。

三人刚才找人问题,如今也知道只凭着他们自己想要赢很难,所以琢磨了一会儿之后,便又去找人帮忙了。

他们的长相很是讨喜,几个正在谈着诗词歌赋的书生瞧见他们,也不觉得讨厌。

“这两样东西都不难找,不远处的玉花坊中后院圈养了许多萤火虫,每月十五的晚上,便会将其放在纱中,用作照明,颇有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