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周怀等人乘着车返回了成都。而在路上,秦卫咬了咬牙,道:“郡马,那老头明显就在敷衍与您,为什么郡马直接就走了呢?”

 虽然,那个墨家老头表现的很真诚。但是在后来稍微琢磨一下,周怀就大概猜到这个老者十有八九是骗自己的。

 周怀笑了笑,淡淡道:“过犹则不及,墨家隔绝世外多年,而且又接连遭遇变故,日渐衰败,行事谨慎在所难免。所以我等不能表现的太过急迫,以免惹人误会。这次去主要是想告诉他们,我等对他们并无恶意,让他们别再藏起来罢了。而且秦卫,你今日,似乎脾气有些暴躁了些。”

 闻言,秦卫不由一愣,随之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凶悍的野丫头,不由自主的掩饰道:“郡马,属下只是为您抱不平罢了!”

 “是吗?”

 周怀似笑非笑道,压根不信。不过,只要秦卫不影响到大局,那就无关紧要。

 而若是墨家,真的是那种小鸡肚肠之辈,那么也就没有拉拢的必要了。

 心中有些尴尬,秦卫不由转移话题道:“那郡马的意思是下次再来?”

 周怀微微点头。

 秦卫不解道:“郡马,墨家的思想,属下也听说过一些,别说一个国家了,就是寻常百姓对此都不太认同,郡马又何必费尽心思跟这些人接触?”

 周怀微微摇摇头,道:“墨家的理念,待人的确有些苛刻而且不合时宜。但是我看中的不是他们的思想,而是他们的技术。毕竟,我卫国虽强,还没到天下无敌的程度。任何能够有助于我卫国提高实力的事情,我们必须得去做。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致江河。虽然,我并没有把握说服墨家为我等办事。但是,有些事总得去尝试一番。”

 秦卫想了想,微微点头。

 郡马的雄心壮志,所有人都心中有数。而这,也是闲着卫国上下共同努力的目标。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周怀再次带着三千精锐来到了草庐。

 而这次,徐夫子依然将周怀拒在了草庐之外,并歉意的说巨子还在外面闲游。

 周怀并没有多说什么,微微点头后说等几日再来拜访,丢下几箱子礼物后,带着秦卫等人再次返回。

 徐夫子看着周怀离开的背影摸了摸胡须,而穆连雨则皱眉不解的问道:“徐夫子,为什么巨子不愿意见这位卫国摄政?”

 徐夫子摇摇头道:“当年墨家惨遭大变,巨子身负墨家所有人的安危,哪敢犯险。我看呐,这位摄政应该也不会再来了。”

 虽说,墨家曾经也希望能恢复往日的荣光。但是以往所投奔的那些大势力,无一不是只贪图墨家的机关铸造之术罢了。一旦他们稍微得到点皮毛,立即就会抛弃墨家。

 所以久而久之,对于这些大势力,墨家也就逐渐采取避而远之的态度。

 而对于周怀,最近徐夫子也仔细思索过,大概明白了这位摄政的打算。

 无非也是贪图墨家机关术罢了。

 所以,在得到巨子不愿意与此人相见之后,徐夫子一方面让人打点好行装,已经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另一方便,在周怀面前也不再怎么掩饰。现在对方,肯定知道自己是在敷衍与他。若因此而怒,派兵来绞杀自己等人,自己等人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消失。若是没派兵前来,恐怕也不会再来自找没趣了。

 谁知,又过了十日之后,周怀带着人再次前来,不过这次他等了很久,才被徐夫子无奈的告知巨子又出游去了。周怀还是没有二话,又留下了几箱子礼物,然后转身返回成都。

 回程的路上,秦卫气愤不已,怒道:“这墨家太过分了!三番四次这样,郡马,不如属下带兵去杀杀他们的威风,看他们还敢这么嚣张!”

 周怀瞪了他一眼,道:“急什么?若是能请动墨家,别说两遍三遍,就算十遍二十遍我也愿意。好了,毕竟墨家沦落至此,现在如此行事也是情有可原。”

 秦卫皱眉道:“郡马,你就是太过仁慈了;墨家那些人明显是不打不长记性。我怕再这样下去,他们还会以为郡马你软弱可欺!”

 周怀笑着摇摇头,道:“休要瞎说,你以为,这几次我们做的是无用功吗?看着吧,我每去一次,他们的压力就会大上一分。毕竟如今巴蜀已被我卫国所占,他们又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隐蔽的地方,真的愿意再次搬迁吗?”

 这次,也跟了过来的夏修文在旁附和道:“还是主上看的透彻,主上身后就是卫国,谅那墨家虽然看似处事不惊,但是必然有所顾虑。难道秦侍卫没看到那徐夫子这次拒绝之时都已经冷汗直流吗。”

 秦卫还是不服气,坐在旁边生着闷气。

 周怀也不理会这个家伙,靠在一边,想着下次什么时候再去。

 以后的多日,只要遇到空闲时间,周怀都会前来拜访。而且每次都在得到巨子不在的消息后,没有一句怨言,丢下礼物就转身离开。

 而这些礼物,自始至终都只见增加而不见减少的。

 又过了十多日,这一日,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林中草庐也在雨中显得若隐若现。草庐中,徐夫子正在与穆姑娘对弈,只见徐夫子笑道:“穆姑娘,再过几日,就到更换人员之日了。到时候你就可以返回墨山了。”

 穆姑娘微微点头,道:“听说房大师打造出了新的好玩物件,本来想今日就走的,没想到雨下的如此之大,”

 徐夫子点点头,道:“房公铁大师是我墨家锻造技术最厉害的大师,听说房大师造出的那个物件,在我们墨家子弟之中也造成了很大的轰动,等下次回去我一定要好好见识见识。”

 两人又对弈一会,那穆姑娘忽然想到什么似得,笑道:“想来这种天气,老夫子应该不用担心那个摄政是否前来了。”

 徐夫子点点头,苦笑道:“说起来那位摄政还真是执着,的确让人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