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将皆走后,段泽勇参谋上前道:“大将军,我看薛立虎此人居心叵测,必然有其他心思。而他那个所谓谋士的建议,摆明了是让薛立虎军脱离我军。而且,卫军既然敢孤军深入,也必然有所凭仗。如今又正是秋收之际,卫军完全可以就地取粮。现在截断他们的粮道,恐怕没有多大用处吧。”

 段泽勇冷哼了一声,道:“他跟那个参谋一唱一和的,真当本将不知?不过那些叛军,向来反复无常。若是我强行让他们随我们南下,万一跟卫军交战之时,他们倒戈一击,那我们才真的危险了。而现在,我军也没有功夫和时间来对付他们。所以,在现在这种国家危难的时刻,与其让他居心叵测的留在本将身边,不如远远的打发了。”

 参谋想了想,微微点点头。

 的确,无论薛立虎想怎么样,现在只要不给蜀军捣乱就行。

 虽然无奈,但如今的形势,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另一边,薛立虎回到帐中,则是哈哈大笑,对着卢祥文道:“先生真是大才,我们的机会终于来了!”

 卢祥文也着拱手道:“恭喜将军了,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卢祥文之所以敢于这个时候提出那么明摆着的提议,就是看准了在这种时候,那个段泽勇绝对不敢跟自己等人翻脸!

 果然,还算这个段泽勇识时务,现在,薛立虎军,终于可以脱离卫军了。这离卢祥文的计划,又迈出了一大步!

 过了好一会,薛立虎才止住笑,道:“先生觉得下一步我军该如何打算。”

 卢祥文抚了抚胡须,缓缓道:“以在下来看,此战蜀军必败无疑。毕竟,在后勤的问题上,在下能看到的,卫军统帅周怀也必然也能看到。但是他既然敢深入蜀地,可见卫军必然是有所凭仗。而且现在巴蜀的粮食也几乎已经成熟,卫军完全可以就地取粮。”

 薛立虎点点头,道:“那我等?”

 卢祥文道:“现在正是将军的最好时机,将军南下后,直接进入南蛮荒夷之地,在那里先站稳脚跟再说!”

 薛立虎点头道:“就这么办!”

 成都城墙上,柴玉成现在的宠臣陈清怀带着太守巴哲茂望着外面茫茫多的大军默默不语。到今天,卫军出现在城外已有五天了。现在卫军已经将成都团团包围住,只留下了南门一个城门。

 所谓攻城之道,围三缺一正是如此。这点,陈清怀也懂。

 至今,陈清怀还记得当卫军刚刚出现在城外的时候,自己是如何的惊骇欲绝!

 这些军队,难不成是飞过来的不成?

 但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虽然这五天来卫军没有进攻过成都,但是从城外不断传来的声音提醒着陈清怀,卫军一直在埋头打造攻城军械。恐怕要不了多久,成都就要面临卫军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而这一次,陈清怀已经没法再投降。

 戎人彭义斌的例子就在眼前。他知道,自己这样的人,若是投降卫国怎么都讨不了好。所以这一次,他表现的是如此尽心竭力!

 不一会,一名侍卫跑到陈清怀面前,跪倒在地道:“陈大人,大王有请。”

 陈清怀点点头,道:“我马上过去。”

 话毕,陈清怀又仔细的巡视了一番城防布置,确认没有什么疏漏之处,随即嘱咐好太守巴哲茂再多多巡视几番之后,坐上马车跟着侍卫向王宫驶去。

 约么一炷香之后,陈清怀就来到了御书房门外,只见里面传出一声怒吼声,不到片刻,又一名传令官飞奔而出。

 陈清怀对门外护卫的侍卫问道:“这是第几个了?”

 那侍卫低头道:“回大人,这已经是第八个信使了。”

 陈清怀摇摇头,走进御书房内。只见御书房内一片狼藉,纸张撒的到处都是,內侍们正趴在地上慌忙的进行整理。而蜀王柴玉成则垂着头靠在椅子上,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陈清怀咳了声,挥挥手让內侍们先行下去。然后上前语重心长道:“大王,如今卫国大军压境,正是应万众一心之时。而大王却如此消极,倘若被将士们看到,又会作何感想?!”

 柴玉成抬起头来,吐了口浊气,怒道:“你又让我如何振作的起来?如今城内就八万兵马,而且大部分都是临时拼凑来的壮丁,现在我连城内十三岁以上的孩童都抓来凑数了。你让我如何相信,就凭这样的军队,能抵御住城外十多万卫国精锐?”

 陈清怀摇头道:“以城中现在的兵力来说,的确难以抵挡。但是属下相信,只要大王振作起来,跟将士们共渡难关,将士们必然会拼死杀敌,绝对可以坚持到援军到来的那一刻!”

 柴玉成默然片刻,随之问道:“依你估计,援军还有多久能到?”

 陈清怀道:“若是大将军接到命令之后,让部队加速行军的话,十天之内应该能够到达。”

 柴玉成微微点头,道:“现在他应该已经接到命令了。”

 犹豫了一下,陈清怀道:“大王,臣以为您不该那么催促大将军,万一遇到卫国埋伏......”

 蜀王冷笑一声,道:“段泽勇虽然无能,不过该有的警惕心还是有的。而且城外你没看到吗?举目所及皆是卫军的营帐旌旗,卫军主力定然在此。而且只要过了龙泉山脉,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卫军怎么设伏?”

 陈清怀想了想,点点头。

 犹豫了一下,陈清怀道:“大王,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切不可对大将军太过苛责。”

 柴玉成哼了一声,道:“我当然知道,不过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我给了他全国兵马,给了他全权指挥权。谁知,他竟然连卫军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都不知道,若是冯飞扬还在,又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你让我怎能不气?”

 提到冯飞扬,柴玉成微微一顿,随即脸色变得阴晴不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