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庵一催促,安房守稍有些慌了,犹犹豫豫地说道:“要去叫吗?”
然后,望着武藏,别有意味地解释道:“我们的谋划似乎被你看破了。我出的这个点子,看来不太高明啊,真是没面子。”
泽庵笑道:“正因为被戳穿了,才更要打开天窗说亮话。这只是一个助兴的小插曲,不能因为是北条流的宗家,就连这点面子都放不下。”
“我已经输了!”
安房守咕哝着,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他望着武藏问道:“我从犬子新藏和泽庵大人那里,了解到你的为人,邀你来此一聚。不过,很是失礼啊,我还想了解了解你的习武水平,觉得与其谈话时聊起这个,还不如先来个试探。与刚好来这里做客的另一位客人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让他躲在那个黑暗长廊的空地附近,拿刀等你。”
安房守终于面带愧色地将试探武藏的原委讲了出来,同时表达了歉意。
“……可是,我特意多次诱你从这边过来,你那个时候为什么后退了几步,沿庭院的墙边绕了过来?……很不明白。”
安房守盯着武藏的脸,似乎要看出答案一般。
……
武藏只是唇边溢着笑容,什么都没说。
泽庵道:“哎呀,安房守大人。这就是兵学家的你和剑客武藏的差别。”
“哦?那差别是……”
“以智为本的兵学和以心为髓的剑法之道,是不同的。从兵学之理来看,一般这样引诱对方,对方是会过来的。可是剑法的心机是,在肉眼、肌体感知前,预先洞悉,防患于未然。”
“所谓心机是……”
“禅机。”
“……那么,泽庵也了解此事吧?”
“不是太清楚。”
“不管怎么说,真是抱歉啊。常人感觉到杀气的话,不是慌神,就是想凭借自己那颇有自信的技艺一探究竟。没想到你会返回几步在庭院口换上木屐。”
……
武藏认为这么做是理所当然的,并没有把他的赞许放在心上,反倒是觉得因为主人的谋划,一直等在外面,不得而进的人比较可怜,便对着外面说道:“快请但马守大人入席吧!”
“咦?”
不只是安房守,连泽庵都大吃一惊。
“你怎么知道是但马守大人?”
武藏一边给但马守让出上座,一边说:“虽然那儿比较暗,可是从墙壁阴暗处传来明晃晃的剑气,通过那剑气和这里的在座人员,我推测出定是但马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