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长时间讲话——医生叮嘱过。

“快叫过来。”

病人有些激动,余五郎见状更加担心父亲的病情。

“好的!”

虽然先应了病人一声,余五郎依旧没有动。

“但是,父亲,刚才那个武士为什么让您如此在意。您只是从窗户看了他一眼而已。”

“你是不可能明白的。等你明白的时候,估计也到了像我这样形同枯木的时候了。”

“但是总得有个能讲出来的理由吧?”

“理由是有的。”

“说来听听。这也是种学习。”

“就连对我这个病人——刚刚的那位武士也不掉以轻心。这点很了不起。”

“他怎么可能知道父亲您在这窗子里面?”

“他知道。”

“怎么知道的?”

“在刚进门的时候,他就已经将这个家的结构、打开了的窗子、没有打开的窗子、院落中的小路等毫无遗漏地扫视过了——而且没有露出半点不自然,看起来依旧是极恭敬有礼的样子。我在远处观察到这些,很是吃惊。”

“这么说来,刚刚那位是个深藏不露的武士了?”

“我和他一定会有讲不完的话。快点把他追回来。”

“但是,您的身体没问题吗?”

“我等这样的知己已经等了多少年了。我的兵学不是为了传给子孙而积累研究的。”

“这是父亲您经常说的话。”

“虽说是甲州流,小幡勘兵卫景宪的兵学并不只是用来传扬甲州武士的方程式阵法。信玄公、谦信公、信长公等争霸时,因世道不同,学问的使命不同——我的兵学,应该是小幡勘兵卫流的——为今后的和平做贡献的兵学——啊,要把这些传给谁呢?”

……

“余五郎。”

“……是。”

“我有很多想传授给你的。可是,你现在尚未成熟,即使和武士面对面,你也搞不清楚对方的实力。”

“孩儿惭愧!”

“作为父母,我是用偏爱的眼光来看你的,可是纵然这样,我依然感觉出你的不成熟——我的兵学还不能传给你。如今,我想传给一个真正适合接受这种兵学的人,再将你托付给他——我一直在暗中寻找这样的人。就像花朵即将凋零的时候,一定会借风将花粉撒向大地一样……”

“……父,父亲,您要好好的。要好好的,保养好身体。”

“别说傻话了,别说傻话了,快去。”

“是。”

“不要失礼,将我的意思传达给他,将他请到这里来。”

“是。”

余五郎赶紧向门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