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次郎给定的练武日子是每月三次,逢三进行。

“他真是侠客中的大侠啊!”

附近的人把小次郎传得神乎其神,再加上他那花哨的打扮,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令人注目的焦点。

小次郎拿着琵琶形的长木剑,在染坊的晾晒场上,率领一干弟子练习武术,口中大声喊着:“下一个——下一个。上!”

小次郎不知何时才愿意换上成人的衣服,他已经二十三四岁了,但穿得还跟个小孩子一样,额前蓄着刘海。有时他脱掉外套,会看到他里面穿着刺眼的桃山刺绣的肚兜,而且衣服带子也是用紫色皮革做的。

“你们要小心了,要是被我的木剑打中,骨头可能就会断掉——下一个,怎么了?不敢上了吗?”

小次郎不仅衣着艳丽,而且言语中也充满杀气,让人顿生恐惧之感。

身为半瓦家的武术教练,小次郎那是干得兢兢业业。今天是第三次训练,但已经有一人残废,四五人受伤,正躺在屋里呻吟呢!

“没人上了吗?真的没人了吗?那今天就到这吧,我也回去了。”

他又开始展露他的毒舌本性。

“有,我来!”

一名随从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

他走到小次郎面前,刚要捡起地上的木剑——只听“啪”的一声,他已经被小次郎给打倒在地。

“剑术最避讳的就是缺乏警惕——刚才教给你们的就是这一招!”

小次郎一边说着,一边拿眼光扫过三四十人的脸。大家都在咽着唾沫,被他折腾得浑身颤抖不已。

有人把刚才倒地的随从背到井边,想给他喂点水。

“人已经不行了。”

“是死了吗?”

“已经没气了。”

又有人跑过去察看,人群中一阵**,小次郎连理都不理,依然滔滔不绝地说:“这么点小事就吓成这样,你们趁早还是别练了!还自称什么六方者的侠士呢!我看也就打打架还行。”

小次郎脚蹬皮袜,在空地上来回踱着步,用讲课的口吻继续说道:“六方者们,你们自己好好反思一下吧!在大街上,被人踩了一下脚,你们就立即拳脚相加;走路时,别人不经意碰了一下你们的刀鞘,你们就拔刀相向——可真要是碰见一个厉害角色,你们浑身就吓得如筛糠。我看你们啊,也就肯为女人这种无聊的事而拼命,根本没有为大义而献身的勇气。记住了,感情用事和逞能可是不行的!”

小次郎挺着胸脯,越说越兴奋。

“要是你们没有禁得住考验的信心的话,就不配称作勇士。来,振作一点!”

这时,有一个人实在听不下去了,就打算从身后偷袭他。可是小次郎一蹲,把那偷袭的人摔了个大马趴。

“疼!——”

小次郎瞬间出招,琵琶形木剑狠狠地敲在了那男子的腰骨上,结果那男子就疼得嗷嗷乱叫,爬不起来了。

“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小次郎扔下木剑,来到井边洗手。刚才被他打死的那名随从的尸体还在井边,就像一块魔芋粉一样,软塌塌的,脸色惨白。小次郎若无其事地在水井边洗着手,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洗完之后,他笑嘻嘻地对众人说:“最近听说葭原一带非常热闹……你们对那儿很熟的吧!今晚谁愿意带我去溜达溜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