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十郎一下子失去了重心,踉跄了几步,弟子们赶紧上前扶住他,并捂住那血流如注的伤口。
此时的清十郎早已面无血色,他嘶吼了一声:“走!我要走回去。”
弟子们紧紧跟在他身边,看他走了十几步,那鲜红的血滴落在大地上立刻变成了黑色。
“师傅!”
“小师傅!”
弟子们围拢在清十郎身边,小心翼翼地说:“您还是躺到门板上吧!别听佐佐木小次郎那家伙胡说八道!”
众人言语之间充满了对佐佐木小次郎的愤恨。
“我要走!”
清十郎咬紧牙关又走了二十几步,他不是在用脚走路,而是根植于血液中的顽强意志驱使自己前行。
但是,意志力毕竟无法跟身体抗衡。他大约走了五十米,突然“扑通”一声栽倒在弟子们的怀里。
“快去叫医生!”
这群人狼狈不堪,就像抬死尸一样,抬着毫无反抗能力的清十郎快步跑走了。
目送清十郎等人离去之后,佐佐木小次郎回头对树下的朱实说道:“看到了吗?朱实——是不是觉得很解恨哪?”
朱实面色铁青,狠狠瞪着一脸轻松的佐佐木小次郎,眼神中充满憎恶。
佐佐木小次郎继续说道:“你无时无刻不在诅咒清十郎,想必现在心情大快吧……夺走你贞操的人落得如此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
此刻,朱实觉得眼前的佐佐木小次郎比清十郎还要可怕,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清十郎虽然玷污了自己,但他并不是罪大恶极之人。
跟清十郎相比,佐佐木小次郎更令人憎恶。他虽然不是世人眼中的恶人,却是一个性格变态的人。他不会为别人的幸福感到欣喜,却把别人的灾难、痛苦当成自己的一大乐趣。这种人要比强盗、恶霸更可恶,决不能对他掉以轻心。
佐佐木小次郎把猴子放到肩上,对朱实说了一句:“回去吧!”
朱实很想从这个男人身边逃走——但她既没有脱身的办法,也没有勇气。
佐佐木小次郎一边在前边走着,一边自言自语道:“你说要找武藏,结果还是没找到吧!他不会一直待在这儿的。”
(我怎么就不能离开这个恶魔呢?为什么不趁机逃走呢?)
朱实非常痛恨自己的软弱,但是,她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了佐佐木小次郎身后。
蹲在佐佐木小次郎肩上的小猴子,转过头来吱吱地叫着,还龇着牙对朱实笑着。
……
朱实觉得,自己和这只小猴子的命运是何其相似呀!
她突然觉得清十郎十分可怜——暂且撇开武藏不谈,她对清十郎和佐佐木小次郎抱有的感情是不一样的。此时,她开始认真思考起自己和这两个男人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