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夜里,土井家用轿子送由利公主回来,已是午夜了。浪人馆里还是乱成一片。过去,他们干过不知几次的暗杀或袭击,这次竟出了这么多的伤亡,是未曾有的大失败。
由利公主却不理那些受伤的呻吟者,也不见岩田富岳的面,一径回到自己的寝室。可是第二天醒来,她却高高兴兴化起妆来,叫来富岳。
富岳苦着脸说:“公主!昨晚后来到哪里去了?”
“嘻,嘻……”
公主笑说:“岩田,你不会晓得吗?还不是你自己求着我去的……”
“我求你的,那是?”
“为相良家向老中游说。”
“哦。”
“你们败得够惨,我看不过去,给你们填补去了。带着黑田的女儿,上某一当权的老中府邸,把话说妥了。”
“什么,带着那女孩?哦,不错,不错!”富岳兴奋地说。
“嘻嘻嘻,岩田!你以为如何?”
“唉,惭愧。我们竟把那女孩给忘了。她现在呢?”
“岩田,不必问了……相良的事,已经照着你的意思说妥了,你可向那个清兵卫派来的人要钱,将来老中有什么话出来,还可以捞他一笔哪。”
“这个自然,我早有打算了。”
“可是岩田,我看你对伊织说了很多话。”
“那个嘛,那只是为了扰那厮的情绪,信口开河罢了。”
富岳扬扬得意地、心中暗笑着说。
但公主却满不高兴地——
“那太罪过了……对孤儿说他的父母,真太罪过了。我也放不下父母,到底我的父母是谁?”
岩田一愣,肃然回道:“公主!不是好几次跟你说过的吗,系谱上写得明明白白,公主之母乃前将军足利义昭的息女玉姬公主,关白藤原昭实公的次子昭光殿下,便是公主的父亲了。”
“兄弟姊妹都没有吗?”
“是的,都没有。双亲早逝,自幼由我这岩田一手抚育成人。”
“好了,不必说了……”
公主摇头,接着突然问道:“主水呢?”
“为了昨夜的失败闷闷不乐,一早便在房里喝酒了。”
“伤势呢?”
“没有什么,但会留下疤痕吧?得意的鬓角上,留下一道记号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