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藏,我是曾君临这球磨全领的袭族子孙。”猅猅丸干杯后说。
武藏点头说:“这样说来,是为相良氏所灭的前人吉城主矢濑主马佑的后裔?”
“不是……”
“那么,是木上岩城的城主,平川氏的?”
“不,更早。”
“那就不知道了。家老相良清兵卫也说,那以前的球磨的历史便不清楚了。”
“应该知道的。”
“那就怪了!听说为日本武尊所歼的川上枭师,就是住在这一带……”
“武藏,对了!川上枭师,就是我家祖先。”
“什么,川上枭师?真是笑话。”
武藏茫然。可是猅猅丸却一本正经,眼中闪闪发光。
“是真的。枭师兄弟为大和的皇子所歼,熊族中有一半投降皇子,移住平地,与入侵的大和民族和睦相处。另一半人则奉弟弟枭师的独子为君,蛰居山中。”
“哦,那也许是的。”
“你听着!于是他们拥戴枭师的独子为王,支配着球磨的整个山区,但与大和族之间的战争则仍未停止。不仅战争不断,那些大和族和住在平地的熊族连在一起,要夺取山区。在他们,山区是重要的猎场哪!山上的熊族受此压力,极少数的王族便搭着独木舟下球磨川出海,逃离日本,到了遥远的南洋。而大部分人,则退到深山躲了起来。”
“哦,真怪。后来呢?”
“逃往南洋的王族,世世代代供奉着一只年老的猩猩,尊为奇瓦基大王,年年贡献人身,誓向日本平地上的居民报复。”
“不错,就是那怪兽吧?”
“我们兄妹虽都出生在日本,但家父却是个偕同奇瓦基大王,从南洋找寻同族的‘逃人’回来了的。”
“逃人?”
“候在森林中带你来这里的那个女人,就是逃人之一。”
“呃,那**的怪女?”
“是啊。平地的人们,称女的为山女、男的为山男、小孩为山郎,视为左道异端的,正是我们的同族。居住在平地上的那个时候,我们的文化水准是没有输给大和民族的。可是——”
猅猅丸的眼中发出一阵奇异的光。
“武藏,你想!他们为平地上的居民所追逐、所迫害,完全成了野兽。为了逃避平地人的耳目,走人所不走的路径,不敢建造房屋,不用火,不用刀,不穿衣服,不用人语,变成与人的世界背道而驰的野兽了。再也,再也不能恢复人性了。”
说着,说着,猅猅丸不觉悲从中来,簌簌地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