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武藏斜冲向岸边,佐佐木小次郎沿着海水边沿追了过去。
武藏的脚一踏上海滩沙地,佐佐木小次郎的长剑——不,还有他飞鱼一般的整个人,“喝”的一声同时向敌人扑去。
在武藏身体还是刚上岸的向前倾的姿势,脚还比较沉重,还没完全进入打斗状态的瞬间,佐佐木小次郎的长剑晒衣竿已经几乎挥舞到了他的头上。
说时迟那时快。
武藏将木剑从右腋下双手横向移向背部方向,横挡在那里。
“哈!”
武藏无声的气势扑向佐佐木小次郎的脸庞。
从上砍下来的佐佐木小次郎的剑在武藏的头上发出金属的鸣响声,一掠而过,落在武藏的侧旁,佐佐木小次郎自己的身子也一个歪斜。
不可能。
武藏的身子如一块磐石。
……
……
双方已变换对峙的方向。
武藏还在原处。
他站在离海水两三步距离的地方,背对着大海望向佐佐木小次郎。
佐佐木小次郎直面武藏,对着大海,手举长剑晒衣竿。
……
……
武藏来时便已心无杂念。
佐佐木小次郎亦无他想。
周遭仿若真空。
除去波涛的翻涌。
在青草漫漫的观战场
无数的人正屏息注目着这真空中的两个生命。
佐佐木小次郎一方有疼惜他、相信他的众人为他祈祷。
武藏那边也有。
岛上有伊织、佐渡等人。
赤间关海滨有阿通、阿杉婆、权之助等。
小仓的松丘有又八、朱实等。
不管是看得见这里还是看不见这里的,都不住地向上天祈祷。
可是,人们的祈祷、泪水都毫无用处。也没有什么侥幸和神助,有的只是公平无私的苍天。
当心境有如苍天般阔达澄澈时才能进入真正的无念无想的境界,这对于有血有肉的人来说是非常难的,更何况是剑锋相对的两个人。
……
……
突然意识到自我的状态。
全身的毛孔有如被针扎般,完全偏离了自己的心。
筋、肉、四肢、毛发——所有的生命附属,包括睫毛都斗志昂扬,想保住生命的主体。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让心与天地同澈,就像想在暴风雨中找到一轮纹丝不动的池中月影一样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