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决定践行FIRE的理念,下一步就是列出削减开支的计划。制订这个计划时,钱胡子先生的一篇名为《提前退休背后惊人的简单算法》的帖子给了我们很大帮助。
帖子里说最重要的算法是将你的收入与你的支出进行比较。如果你可以把工资的60%存起来,你就可以在十年内退休。
目前,我们只能把不到10%的收入存起来(旅行和购买奢侈品时,我们还会把手伸向这10%)。如何才能把工资的60%存起来呢?大多数FIRE的追求者都会把目光投向被称为“三大件”的几项消费,它们是住房、交通和食品。其中,有两样对我们来说似乎是不可谈论的。我家的房子租期两年,所以暂时不可能搬家。我们也没有卖掉新车的打算。
以下是我们做出的十步计划:
1. 减少娱乐性质的消费,譬如电子产品、衣物、乔薇的玩具等。
2. 停止外出就餐。在家里吃早餐和晚餐,带午餐去上班。
3.审查每月的开销,比如上网费、电话费、健身房会员费、乔薇的游泳课等。
4. 做到低成本娱乐或者不花钱,譬如在海滩上散步,在家看电影,朋友聚餐时各自带上吃的喝的。
5. 把房子里不需要的东西全部卖掉。
6. 找一个更便宜的托儿服务,如日托或共享保姆。
7. 尽可能骑自行车上下班。
8. 减少度假,利用信用卡奖励支付假期费用。
9. 当房子的租约到期时,找个比较便宜的房子居住。
10. 寻找创造额外收入的可能性,比如我开始偶尔接一些零活儿,泰勒最大限度地利用她的佣金机会。
此外,我们必须算出我们花了多少钱以及这些钱花在了什么地方,我知道这会让人大开眼界。
总而言之,我们以前的生活就是即兴发挥式的。更糟糕的是,泰勒的工作是抽佣金的,而我是靠接项目赚钱,我们的收入非常不稳定。我们没有积极地储蓄以备不时之需,而总是选择不断透支。
我们乐观地相信我们以后会好的。回想起来,我们也是够幸运的了。我们的收入一直在增加,却没有遇到灾难性的经济损失。
在制订出可靠的FIRE预算之前,我们需要把目前的开支列出来。这不是我第一次试图审查我们的开支,但我总是把这件事看成噩梦般的苦差事,一拖再拖。
我想原因可能是这样的,一是自己害怕见到消费清单;二是觉得自己收入如此丰厚,不需要为细枝末节烦心。但这一次跟以前不同。
在3月初的一个星期六早上,以FIRE作为最终目标,我和泰勒花了三个小时审查我们的开支,一边担心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一边硬着头皮做下去。
里肯斯一家每月的平均开销
这是截止到2017年2月,我们每月平均开支的明细表。我们故意刨除了医疗保险以及州和联邦税收,因为这些已经从工资中扣除了(不是我们实际收入中的“支出”)。为了简化计算,在表中我们采取了四舍五入的方法。
项目 费用
房屋租金 3000美元
照顾孩子的费用 2500美元
汽车租赁费 650美元
汽车保险和汽油费 600美元
水、电和煤气费 150美元
医药费 140美元
手机通信和网络费 300美元
杂货费 1000美元
外出吃饭费用 1100美元
划船俱乐部的会员费 350美元
娱乐费用 450美元
其他费用 100美元
总而言之,我们家每月的平均开支为10340美元,全年就是124080美元。
我们的收入看上去不错,但实际上,我们跟月光族差不多。
长期以来,我一直忽视了这个事实,但现在白纸黑字摆在那里。这种生活方式是不可持续的,如果我们中的一个被炒了鱿鱼,或者出了意外,我们就会陷入严重的困境。
除了降低我们的总开支,我们的FIRE目标是让我们的价值观与消费方式保持一致。当我们看到清单时,有一点显而易见,我们对自己的未来没有尽到责任。
尽管,我和泰勒都崇尚简约主义,但实际上,我们在浪费金钱。这其实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表现。
用月开支除以三十天,可以算出我们平均每天花费345美元。之前,我们还稀里糊涂地花750美元买了地毯。我们在不需要的东西上花钱太多,从而剥夺了我们最想要的东西。我们用血汗钱换来的东西都堆积在屋子里。华而不实的家具、一款高档搅拌器、一台昂贵的平板电视、一瓶50美元的葡萄酒,这些东西不仅仅是数字。
平时,我觉得自己很节俭,但实际上并非如此。泰勒花钱去诺德斯特龙购买高档衣服和租豪车,我把钱花在昂贵的午餐、高科技产品和划船俱乐部的会员资格上。
我审视着我们每月450美元的娱乐支出。什么样的娱乐让我们花了450美元呢?我突然明白我们住在圣地亚哥,这里有很多户外活动。
我们每个月在食物上花费2100美元,相当于每天吃掉70美元。我最近读了一篇关于一对践行FIRE的夫妇每天在家做饭吃的文章,他们吃饭的开支每天不到10美元。我们要怎样把吃饭的开支从70美元降到10美元呢?看着这些令人尴尬的事实,我变得警觉起来。
我想:花549美元买一台搅拌器是合情合理的;我们需要两辆车,因为我们住在圣地亚哥!我知道的每一笔开销都能削减,唯有一笔不能削减,那是我们生活离不开的东西。
“不过,我们还在存钱,对吧?”泰勒问道。
我们在存钱,但存得不多。2016年,我和泰勒税后总共赚了14.2万美元,我们的年度支出约为13.2万美元,这意味着那一年我们存了大约1万美元。我们每年存的钱差不多也就是1万美元。直到现在,我们总共有19万美元的存款,其中包括泰勒退休账户里的存款和我存入个人退休账户上的生意上的收益。
现在,我再也不能无视现实了。我突然明白了我们之前对理想生活的定义其实并不是一种健康的生活方式。
为了改变现状,我们需要跟踪我们的日常开支。我们用存款买了许多不必要的“很少用到的”东西,如我以前认为工作上会用到的无人机、为乔薇买的全新数字婴儿床等等。出于某种原因,我们从未考虑过这些“不寻常”的开支是我们每月预算的一部分,但从现在开始,我们需要考虑了。
我原以为这个测试会显示出我们是比较精明的购物者,只要稍加调整,我们就能轻松削减一半的开支。然而,我面对的是一个更加残酷的现实,我们远远偏离了轨道。
当我们考虑削减什么开支时,问题出现了。我俩不知道什么是更合理的生活方式。
我们在圣地亚哥的大多数朋友都和我们的生活方式相似,我敢打赌我们的开销比我们很多朋友的都要低!
另一方面,我也知道有的朋友的家庭生活费用只有我们的一半,甚至是一小部分。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呢?他们是从哪里开始削减呢?如果我们想尽快达到财务自由的目标,我知道我们必须把开支削减到极限。
于是,我们决定将重点放在吃饭上。一个家庭在博客上写,他们每年只在外面吃两次饭。布莱德在播客中提到,他的妻子学会了做饭,每人每天的伙食费只需2美元。皮特·钱胡子先生不断地怂恿他的妻子去好市多[5]。这些建议的目的很明确,停止去外面吃饭,开始在家做饭,并批量购买。
在那之前,我早上总去喝杯咖啡,吃一份三明治,这是我每天的第一笔开销。我不应该去买咖啡喝,因为我们公司向所有员工免费提供咖啡和冰露。自此之后,我便开始逛好市多囤鸡蛋和玉米饼,自己制作早餐卷饼,然后带到公司吃。
为了弄清楚这个改变对我来说到底有什么“价值”,我用财务顾问创造的“拿铁因素计算器”开始计算。该计算器似乎量化了长期的细琐开支。从本质上讲,它告诉你同样多的钱,如果用它投资(并赚取复利)而不是花掉,在同期能赚多少钱。
如下便是我改变习惯之前,在星巴克的花费:
每天去星巴克喝咖啡和吃三明治的月开支:160美元
年平均费用(160美元×12个月):1920美元
30年的费用:57600美元
如果将这笔钱投资,30年的收益是(假设有5%的回报率和复利):133 161美元
接下来我们考虑午餐和晚餐。多年来,我和泰勒几乎每天买午餐吃,晚上选择叫外卖。
我们甚至从来没有想过做饭,我们只是认为我们不该在家里吃饭。现在,我们打算反其道而行之。
我开始做丰盛的晚餐,以便第二天我可以带剩饭去上班。
我们制订了就餐计划,尽可能多地在好市多买食材。整合去副食店的次数,批量购买,只买我们列表里有的。这些小举措似乎无足轻重,但日积月累却节省了大量的开支,这让我们惊愕不已。
其中最有趣(完全出乎意料)的结果是自从我开始带午饭去上班,我的同事们纷纷开始问我为什么。
他们注意到我身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以前,我每天去星巴克买午餐吃,现在喝免费饮料和咖啡,吃特百惠的打折饭菜。
我发现大多数同事的生活都比我想象的更加节俭。我一直认为,我俩在南加州生活的开支已经很低了,无法再削减了,但事实却不是这样。大多数和我一起工作的人每天都带午饭来公司,他们在如何削减食品开支方面确确实实也给了我许多建议。最主要的是,我开始跟同事谈论FIRE给我的生活带来的激励作用。
最棘手的事情也发生了。我的大多数科罗纳多朋友从事的工作都有很高的技术含量,因此我们经常选择去酒吧或餐馆聚餐放松。通常,我们会把聚餐看作一件大事,所以经常尝试最新式的餐厅。即使餐馆不算很豪华,我和泰勒一顿也要花上70美元,一个月去个五六次,就是一笔很大的开支。
自从“FIRE谈话”以后,面对朋友们的几次饭局邀请,我们要么推荐便宜的餐馆,要么邀请他们来我们家吃家常便饭,但并不是所有朋友都喜欢这样。
第一次遇到问题是在某一个周末,朋友乔什和斯蒂芬邀请我俩去吃寿司。
他俩都身居要职,显然比我们赚的钱更多。他们住在一个能够欣赏太平洋海景的漂亮房子里。
在践行FIRE之前,我和泰勒都不会在意寿司晚餐每人80美元的开销,但现在如果沉浸其中,我们就会有种要放弃践行FIRE的感觉。
我试图建议乔什去吃便宜点的东西。我给他发了短信,建议去他家附近的一家休闲餐厅,他说他们上周刚去过那里。我邀请他们到我家来,他说他们真的很想吃寿司。
后来,泰勒建议:“这样吧,我们去吃寿司,但要少订餐好吗?”他们同意了。我们打算离开家之前吃点零食,这样我们届时就不会饿了。
当斯蒂芬建议买一瓶酒时,我和泰勒拒绝了。对此,我感到很尴尬。以前聚会时,我想要什么就买什么,现在却如此严于律己似乎有些不合情理。
不去参加聚会就会给人留下吝啬的印象,我们不想这样做。新发现的节俭的生活方式让我们感到骄傲,但我却没有勇气告诉他们。
在开车回家的路上,我问泰勒她是否和我一样感到尴尬,她却说这顿饭吃得很好。她根本不在乎我们在吃什么,因为重点是花时间和我们的朋友在一起。
但她也一直在想,我们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为了少花钱,朋友会怎么看我们呢?以后,我们要么找借口躲避这类聚餐,要么向朋友说出实情,以免造成误解。
躲避不是好办法,因为那样,我们见到朋友的机会就会减少。说出实情是对的,这样,朋友们也许会站在我们的角度去选择便宜的消费地点,比如在家聚餐。也许我们太天真了,但我们希望朋友也加入我们,一起登上FIRE之旅的列车。
总的来说,减少食物开支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痛苦。
事实上,到3月底,我们都觉得FIRE比预想的要简单得多。我们在周末骑自行车出游、吃剩饭剩菜、在家里请朋友们聚餐。
现在我们已经解决了小问题,我们知道做出更大改变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