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纪家。
最后还是纪楼山发话,把那三人带到了纪家。
不然他们会被记者堵在那个房间,堵一整天。
苏落、苏微月、还有那个男人,都跪在了纪家的客厅里。
“啪”的一声。
纪楼山直接扇了苏落一巴掌。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我是被陷害的……”
一见到纪楼山,原本还算是镇定的苏落,瞬间红了眼。
她跪着朝纪楼山的方向爬了过去,伸手紧紧的拽住了他的裤脚,“你信我,楼山,你信我……”
苏落的嗓音里含了哭腔,“已经有了你,我怎么可能会再去找别人……”
一身黑色西装的纪楼山,居高临下的看向跪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苏落。
望进她那双眼时。
纪楼山微微移开了目光,声音寒厉,“难不成还是有人绑着你去上景的?”
如果不去上景会所,其他人根本没有陷害她的机会。
听出纪楼山话里的意思。
苏落眼眶瞬间更红了,说出口的声音里带了很深的颤意,“苏候……苏候不是要被判十年吗,我就想着去打点一下……”
说着说着。
苏落又朝纪楼山爬了几步,双手紧紧的攥住了他的裤脚,“他是我舅舅,我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进去的……”
“所以你就做出了那种事情?”
“有人陷害我!肯定是有人陷害我,说不定就是大小姐……”
苏落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
一道清清冽冽如雪水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啧,真热闹。”
众人顺着声音抬眼望去的时候。
“纪倾音!”
原本一旁跪着不敢说话的苏微月,突然怒吼出声。
“就是你!就是你对不对!你布好了局就等着我们跳!”
纪倾音一袭黑色斜肩长裙,微卷的长发慵懒随意的放在一侧,容色绝世惊艳。宛如人间最艳丽的那朵黑玫瑰。
“肩膀怎么了?”
纪楼山一眼扫了过去。
在触及到纪倾音右肩上的白色绷带时。
纪楼山原本狠厉寒冽的目光,微微顿了顿。
接着又是寒厉出声,“谁干的?”
纪倾音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径直的在一旁的深色檀木椅上坐下。
她看着刚刚怒吼出声的苏微月,淡淡的道,“难道我会算命,会提前知道你们俩会出去——偷人,母女还共侍一个人?”
最后几个字的字音,纪倾音说得尤其的重。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你——”
苏微月瞬间暴怒。
但是对于纪倾音的说辞,她又无力反驳。
因为——
她根本就没有在上景见过纪倾音。
刚刚脱口而出的话,也只是她的猜想而已。
“究竟是不是大小姐做的,大小姐心知肚明。”
一旁的苏落,蓦地接了一句。
在看到纪倾音来了之后,一旁跪着的苏落就微微直起了身体。
“是么。”
闲适随意的坐椅子的纪倾音,看向了苏落,淡淡的道,“证据呢?”
而对上纪倾音眼睛的那瞬间。
苏落就读出了她眼神里的意思——
即便就是我布的局,你能够拿出证据来?
苏落眼底凛冽一闪而过。
她蓦地看向了一旁脸色阴沉的纪楼山,轻柔的嗓音里有着说不出的委屈,“有你在,我怎么可能还会找别人?”
而纪楼山根本就没有看苏落。
从纪倾音进来的那瞬间,纪楼山的眼神就一瞬不瞬的落在了她肩膀上的——伤口处。
“谁干的?”
纪楼山又以同样的语气问了一遍。
也是这个时候。
纪倾音才看向了他。微微勾了勾唇,笑意不达眼底,“有这个时间来管我,不如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
不顾纪楼山瞬间沉下来的脸色。
纪倾音轻啧了声,“我都替你感到丢脸。”
闻言。
纪楼山眼神沉沉的看向纪倾音。深沉如墨海,辨不清眼底的情绪。
但看了好几秒,就是没说一个字。
随后。
纪楼山才能看向仍旧跪在地上的苏落,嗓音寒沉,“跟在我身边两年多,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
几乎是纪楼山话音一落的瞬间。
苏落整个身体,就控制不住的颤抖了一下,下意识的喃喃道,“不要……不要……”
纪楼山身边,从来不留脏掉的人。
更何况。
以他那样的身份,想要往他身边凑的人,不计其数。
要不是因为……她的眼睛像那人。
到目前为止,纪楼山身边也不会只有她一个人。
苏落伸手紧紧的攥住了纪楼山的衣角,抬头看向他时依旧是满眼的虔诚和爱慕,“你明明知道……我是被人陷害的,我根本不可能去做那样的事情……”
听见苏落带着哭腔的声音。
原本有所动容的纪楼山,一低头却看见了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眼神瞬间凌厉了起来。
随即一脚踢开了正拽着他脚的苏落。
“说到底,是谁让你去上景的?”
纪楼山看着苏落的眼底,毫无波澜。甚至是出口的声音,也是没有任何的温度,“苏候会贪污公款,会判十年,你敢说这里面没有你的功劳?”
只要不动摇根基,关于纪氏的事情,关于苏落私底下的那些小动作。
纪楼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到。
看见纪楼山言辞狠厉的模样,苏落整个人都怔了怔。
以前她只是觉得,纪倾音在纪楼山心里很重要。
但从来没想过,会重要到这个地步。
让纪楼山一句质问都不敢问她。
左右逃不过这一劫,苏落忽地就冷下了声,“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明明知道是纪倾音设的局,却问都不敢问她!”
“你在乎那个人,在乎她唯一的女儿,但她心里从来就没有你,要不然当年也不会抛弃你——”
“啪”的一声。
苏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蓦地狠狠的挨了纪楼山一巴掌。
男人周身凌冽寒厉,似乎客厅内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个度。
纪楼山英俊冷毅的脸上,脸色阴沉到了极致,嗓音也是寒厉,“你再给我说一个字试试。”
纪楼山下手的那一巴掌,很重,没留任何情面。
只要涉及到华瑜的事情上,纪楼山从不讲任何情面。
苏落被扇得嘴角出了血,看着纪楼山的眼底也带着不可置信,但更多的是伤心。
不管她为他做了多少,始终都比不上那个女人的一根头发丝。
即便华瑜心里并没有他。
“她是你的禁忌。但她从来都没有把你放在眼里过!”
苏落忍不住的怒吼出声。
然而。
在对上纪楼山寒厉得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神时,苏落又忍不住的朝后退了退。
“楼山……”
苏落如往常一样叫他,将那人的神态、说话的声音学了有三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一边脸已经肿起来的苏落,试探性的再一次去抓纪楼山的裤脚,“我向你保证……向你保证,在我有生之年,以后再也不踏出纪家一步……”
好不容易触及到了男人的西装裤了,苏落就紧紧的攥在了手里。
她抬起头,一瞬不瞬的看着纪楼山,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我……我可以发誓,以后一直一直在你身边,不再踏出这个地方一步,我可以向你保证……”
那人不是离开他了吗?但她能够一直留在他身边。
纪楼山看着腿边苦苦哀求的苏落,眼底深深沉沉不见任何情绪。
这一幕何其的熟悉。
当初那人要走时,他甚至都想要跪下让她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