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汗◎
岁安后悔给他那颗糖了。
她的小脑袋想不明白,为什么在她拿出那颗糖后,哥哥反而是更生气更疯狂了!
他盯着她手里的糖看了很久,那双漂亮的眼睛渐渐变红,成了鲜血一般的颜色。
岁安甚至还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就好像她在笼子里见过的猛兽。
那喘息透过寒风落在她脸上,她觉得好烫。
要烫掉她一层皮。
岁安浑身轻微地发着抖,眼窝一片湿润,睫毛也湿了。
她自己也说不清是因为什么。
她陷入了未知的不安和无助里。
面前的哥哥并没有如她想像中那般高高兴兴地接过糖,然后摸着她的脑袋说谢谢,说他不生气了,他现在就带她去陈国,离开这里。
没有,他什么都没有说。
脸上没有笑,什么表情都没有,周身气息却越发可怕。
男人落在她脸上的呼吸越发滚烫时,小姑娘开始害怕了。
出于本能,她紧张地攥紧手想要后退,却被面前的男人掐着腰往上一提。
小姑娘腰肢纤细,男人单手便能掌握,只稍稍用力,岁安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被他抱在了怀里。
他用的是抱小孩的姿势,单手托着她的臀,慌乱下,小姑娘的双腿便在男人臂弯间一下下**着。
白腻如玉,皎洁似雪,在昏暗的天色里越发显得白皙,刺目。
即便上面沾了点点污泥。
她一下下地**着,好似蝴蝶在翩跹飞舞,美好而充满生气,是昏暗里的一抹亮色。
男人长睫垂着,目光落在她晃出虚影的双脚。
桃花眼湿红。
突然被掐着腰抱离地面,岁安慌乱不已,一双藕臂不自觉勾住了男人脖子。
“哥哥,你……”
“小公主,这是你自己选的。”
“哥哥”两个字才喊出来,便被男人沉哑的声音打断。
岁安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长睫缀着细微水意,刚要颤着睫毛朝他看去,眼前却忽地一黑。
男人的大手掌着她后脑,稍稍使力,便将她按在了自己胸膛处。
小姑娘柔软的脸颊碰上男人坚硬的胸膛,脸颊软肉凹陷,岁安愣了下,紧接着,男人身上的血腥气裹着冷冽风雪忽地钻入鼻尖,侵袭她四肢百骸。
岁安雪白的耳朵霎时绯红一片,冷风刮过都不能消解半分。
她呆呆地眨眼,湿润的杏眸似是蒙了层水雾,滞涩又朦胧。
心跳声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似是要从她胸腔溢出来。
那从未交付给人的,隐秘的少女悸动,在不知不觉间便被这个漂亮男人诱了去。
只是岁安此时还未发觉。
她并不明白自己的少女心思,此时眼前一片漆黑,视觉被挡,其他五感便尤其敏锐。
比如听觉,两人缠在一起的呼吸声,她如擂的心跳声……
她脸颊挨着他胸膛的触觉……
男人身上冷冽的风雪气和血腥气……
蓦地,小姑娘双颊发烫,额上渗了薄薄一层香汗。
许是空气稀薄,岁安有些喘不过气,她猫儿似地轻吟了声,往男人怀里蹭了蹭。
好似是觉得有些羞。
声音也带着股娇滴滴的意味。
这种不知所以的羞把她的害怕恐惧压了下去,岁安呆呆地窝在男人怀里,小脑袋一片空白,呼吸都有些乱了,一下下地吹拂在男人胸膛。
很轻,很浅,在这雪天,呼出来的气还带着白雾,但此刻这清浅的呼吸却像烙铁,不仅要烙掉他一层皮,就连骨髓也被灼烧。
男人托着她臀的手微微**,指骨发抖。
他长睫微垂,盯着少女那双晃动的双脚看时,眼尾无端被洇成艳色,乌浓墨发和红色发带垂落在脸侧,将他肤色衬得愈冷,愈白。
天上飞雪又落下,衬得男人俊美的脸上多了几分……被欲望侵染的糜艳。
少女柔软的身体完全地陷在了他怀里,她是如此的软,也是如此的脆弱,他一只手便可托起她,一只手便可握住她的腰,一只手便能……掐断她,弄碎她。
真天真,真可笑,明明被欺负,却还愚蠢地护着那些畜生。
乱世,杀几个作恶的畜生有何要紧?
明明他是个恶鬼,却还愚蠢地给他留一颗糖。
少女分糖的画面从眼前闪过。
他在一旁看戏,自然是看了个清楚。
只是,谢珏没想到,那颗糖是留给他。
也是,除了傻子谁会这么做呢。
真蠢啊。
真蠢。
“岁安,你太娇气,也太脆弱了……”
良久,谢珏似叹似笑,凑到少女那红艳艳的小耳朵旁,“乖乖待在哥哥怀里,不准动知不知道?否则哥哥就当着你的面把那些畜生碎尸万段……”
谢珏勾着薄唇,极其混账地吓她。
小姑娘本来便陷入了一个又一个的惊吓里,此时她怕他又怕得不行,生怕他当真把那些人碎尸万段,便极乖地保证,小手紧张地抓着他胸前衣襟:“我不动!哥哥你别生气!岁安一定乖乖的!”
保证完后,岁安又咽了咽口水,小手像猫爪子般在他胸膛挠了挠:“哥哥,我,我怕!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好不好?你别杀人好不好……”
男人睫毛颤颤,托着她臀的手极其无耻地掐了把,软肉在五指溢出,暴|虐欲又起。
“好啊。”他凑到她耳边,桃花眼尾懒懒勾起,谑笑,“哥哥疼你,答应你。”
“只要岁安听话,听话地待在哥哥怀里,听话地捂住耳朵……”
谢珏的话还没说完,岁安就从他胸膛前抽回手,死死捂着自己发红的耳朵。
男人蓦地掀起眼皮,阴沉眸光有一丝的颤意。
旋即又消失在风雪里。
“好乖……”谢珏似是有些神昏意乱了,低头凑过去,薄唇贴着小姑娘手背舔了下,又含着她手指一节节啮咬。
重复地,不停地呢喃:“小公主怎么这么乖。”
“真乖啊……”
乖到他都不忍心利用了。
啧啧,这么乖这么娇气,又这么蠢,到那时发现真相,一定会哭得很惨吧。
哈哈哈。
岁安怕他发狂杀人,此刻被他咬着手指也不敢吭声,她极力忽略四肢百骸里涌出的奇怪痒意,脸蛋红扑扑的,一点声音都没发出,任他咬着。
只是偶尔会哼一声,忍不住嫌弃地想,哥哥怎么总喜欢做,做这样的事啊……
刚才是肩背,现在又是手,他不嫌脏吗。
可是她觉得脏。
小姑娘抿了抿唇,耳边不断传来水声时,黛眉也蹙起。
手上黏黏腻腻的,多脏呀。
岁安爱美爱打扮,向来喜欢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只是她此刻虽然嫌弃谢珏吃她手指的行为,但也不敢抱怨什么……
她怕他,怕他杀人。
……
迫于猛兽的危险,小姑娘忍着不吭声,而此时此刻,死亡气息无声笼罩在四周,跪在地上的那群人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面前的男人气势迫人,一身杀伐血腥,刚才又当场看到他们欲对那小姑娘行奸|**之事,暴怒之下将他们碎尸万段也不无可能。
他们战战兢兢,手脚都在不停地发抖,面如土色。
地上到处都是鲜血,头颅和残肢断臂就横亘在他们面前。
那把长剑钉着人掌心斜插地面,仿若一种无声的警告。
无人敢逃,都在等待审判的降临,不停地磕头,期盼面前的人能大发慈悲留他们一条命。
“少侠,我们就是一时昏了头,求少侠,求少侠绕我们一命啊……”
“求少侠饶命,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
“求少侠饶命……”
求饶声和磕头声一直都未停下,但面前的男人却漠然视之,只抱着怀里小姑娘,整张脸都埋了下去。
虽他将小姑娘抱得极紧,从外人的角度看不到什么,但这抱的姿势着实引人遐想。
小姑娘雪白的双脚绷直,又一直在男人臂弯间**来**去,画面不可谓不香|艳。
也就不难猜出高大的男人和娇弱的少女此时在做些什么。
如此痴迷之态,似是完全沉浸在了里面,顾不得周遭之事。
于是,便有人生了想逃的心思。
一尖嘴猴腮的男子往谢珏那看了眼,顿觉毛骨悚然,冷汗涔涔。
实在是那个小娘子太可口了,当时他忍不住就摸了两把。
这人,这人定不会放过他。
……
男子抹了抹冷汗,又扫了眼地上的尸体后,决定要趁这个机会逃命。
只是他刚直起背,谢珏便察觉到了。
他缓缓吐出小姑娘那被咬的可怜的手指,方才还迷离的桃花眼霎时清明。
锋利而冷锐。
畜生就是该死啊。
谢珏笑了笑,仍是稳稳当当地将小姑娘抱在怀里,托着她的臀颠了颠,复又转身,冷白修长的手轻巧拔了剑。
拔出那把还钉着人手的长剑。
鲜血四溅,然岁安被谢珏抱在怀里,小脸贴着他胸膛,双手也听话地捂住了耳朵,她看不到这血腥场景,也听不到鲜血四溅的声音。
那人方才便被剑钉住手掌不敢动,此刻剑被拔出,疼痛钻心,便张大嘴想要惨叫。
只是谢珏微掀眼皮,轻飘飘看过去,那人便不敢再发出一丁点声音,只拼命捂着嘴在地上乱滚。
想要逃的那个男子见此被吓得双腿发软,直接瘫倒在地。
再接着,在他惊惧地睁大双眼,想要呼喊求饶时,剑光掠过。
一瞬便染了血。
谢珏出剑快,剑法也快,在那些人还来不及惨叫出声,便被一剑封喉割了脖子。
鲜血迸出,尸体倒地,近乎无声。
谢珏看了眼怀里分外乖巧,还在捂着耳朵的小姑娘,勾唇收剑,无事发生般往回走。
——
谢珏抱着岁安回了客栈,直到把她带到浴桶前,她还在听话地捂着耳朵。
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被吓坏了啊。
真可爱。
谢珏褪去她身上被撕碎的衣衫,一手掌着她后背,一手托着她的臀,将她慢慢放入了浴桶。
哗啦,水花溅起,热气氤氲,男人和少女的眼睛皆被润湿,蒙了层水雾。
“小公主真乖啊,哥哥没杀人,可以不用再捂耳朵了。”谢珏轻扣少女手腕,指腹自那少女截被咬坏的手指蹭过。
一阵酥麻自手指而起,扩至四肢百骸。
岁安娇弱的身子颤了颤,轻轻嗯了声后放下了手,澄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岁安可以自己洗澡吗?”不知是因为杀了人,还是因为得到了这小公主的信任,谢珏轻扬桃花眼,愉悦感溢出,又勾着他咬过的的那截手指磨。
“哥哥帮你洗好不好啊?”
少女单手攀在浴桶边沿,男人的手指沿着她指缝,一寸寸的,一点点地往上。
手背,腕骨,小臂,肩膀,脖子,最后……男人的手指按住她柔软的唇瓣时,岁安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通红着脸快速摇头:“哥哥!我,我可以自己洗的……”
小姑娘说着说着,头越低越下了,秀巧的下巴碰了碰水面。
她的皮肤也不知道有多嫩多薄,上面被他磨出的印子还没消,泛着红痕。
男人眸光一暗,又捏着她下巴狎昵把玩,指腹一下一下地揉着这块软玉。
“噢,是吗。”
很快,少女肌肤上的红痕又加深。
“那岁安可要洗干净点。”
“岁安的身上不能留一点……别人的痕迹。”
“为什么……”岁安傻乎乎的,不明白他为什么这般说,便反问了句。
被男人捏着下巴把玩,她被迫抬起头直视他,浴桶里的水汽不断蔓延,少女一双杏眼湿润润的。
睫毛一眨,便是涟漪四起。
不自知的勾人。
男人眼底晦暗愈深,揉捏的力度重了些,落在少女耳边的声音却温柔至极。
足以搅乱一池春水。
“岁安身上只能有哥哥的痕迹,明白吗……”
他的声音低沉之中透着清冽,宛若玉石坠清潭,尾音又带着些许含混的笑,散在水汽里,飘渺得不真实。
也好听得不真实。
对此时惶恐不安,惊魂未定的岁安而言,便是一种极难抵挡的诱引。
更何况,男人此时贴着她耳侧,薄唇翕张热息洒落,将将触上她耳垂时,看她身体瑟缩又极坏地拉开距离。
要碰不碰,故意诱她。
岁安本就迟钝懵懂,又觉他实在生得漂亮好看。
她在朦胧水汽中看着他这张脸,看着他似玻璃珠漂亮的眼睛,脸颊微热,脑袋也晕乎乎的,只能被他牵着走。
谢珏**着她,勾着她……一点点地朝他走去。
对这涉世未深,天真懵懂的小公主,他似乎太懂得如何去引诱了……
“除了哥哥,别的男人都是坏人啊。”
“今日发生了这种事,岁安不害怕吗……”
“岁安还不明白吗……”
屋外的雪纷纷扬扬,狂风呼啸。
屋内,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抬着少女下巴,朦胧水雾中,两人互相凝视,目光似是都融在了一处。
化不开。
少女微微仰着脖颈,纤细而莹白,脆弱而优美。
男人的手缓缓下移,虚虚握住,破坏欲难以遏制地在他心里泛起。
他五指颤抖,近乎**时,鲜红的唇凑到少女耳廓,呼吸已然有些粗重:“还是说……岁安想再经历一次这种事呢……哈……”
“想再被那些畜生围起来,让他们撕碎你的衣裳,让他们肮脏的手搭在你肩上,哈……”
“岁安不怕吗……”
他哄骗她,又用方才那事吓她,让她又陷入那种无助不安里……
只能信任他,依靠他。
果然……
“哥哥,我怕……”一回想方才之事,好似那一双双手又伸到她面前来。
害怕和无助侵袭着她,岁安惊恐不已瑟瑟发抖,涣散的目光里充满了恐惧。
她不要……不要再被人围起来了。
不要……
当时她被这么多人围着,是哥哥救了她。
哥哥虽然有点可怕,但后面他也放过了那些人。
没有杀他们。
他,应该算是一个好人吧……
而且,她还得去陈国和亲。
哥哥答应了她,会送她去陈国和亲的。
“我怕……”小姑娘被他这么一吓,眼泪簌簌而落,啪嗒啪嗒往水里砸。
“岁安的身上只能有哥哥的印子……”
小姑娘呜呜咽咽的,一张瓷白小脸上满是泪痕,看上去好不可怜,但谢珏唇边却扬起抹极其细微的笑。
水面搅动,波纹一圈圈**起时,他修长的手探入水中,勾着少女小衣那根系带,在手指缠了几圈。
然后,蛊惑的声音缠上她耳际,道貌岸然地问:“哥哥帮你洗澡好不好?”
谢珏一点点地诱着她,诱着她掉入他这个猎人的陷阱。
准备把她拆吃入腹,吃的骨头都不剩。
然而,岁安虽被面前这个漂亮的男人勾引得晕晕乎乎的,但当小衣系带被扯时,她还是猛地回过了神。
脸红了个透。
她或许天真懵懂,不通男女之事,但她还是知道,洗澡是,是不可以的!
太羞耻了。
她得自己洗澡。
于是,小姑娘摇摇头,下巴又陷进了水里:“哥哥,我,我自己可以洗澡的……”
“噢,是吗。”
被小姑娘意想不到地拒绝了,谢珏脸上也甚波动,桃花眼尾依旧含笑。
“嗯,是的……”岁安又点点头,脸颊越来越热。
谢珏没有强迫她,他收回手,转而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在她耳边轻声道:“岁安真棒。”
男人的声音混着潮湿水汽在她耳边绕,霎那,岁安的脸更红了。
——
谢珏走了。
岁安以为他离开了房间,便脱掉了身下唯一的小衣,开始自己洗澡。
她身上很脏,血腥泥土一起,虽然哥哥帮她舔掉……
岁安洗着洗着,脑子里又不自觉浮现那些画面。
莹白耳垂霎时通红。
……
少女继续洗着,快洗完后便站起了身。
屋内立着一架屏风,隔开了内室和外间,也隔开了男人和少女。
谢珏还在房内。
岁安笨,并没发现这屏风上会清晰印着自己的影子,于是,洗完后,她便起身去拿旁边衣架上的亵衣。
哗啦——水花四溅,少女的玲珑娇躯自水中现出,透着层淡淡的浅光,无暇似坠入凡尘的神女。
她肌肤比雪还要白,屋外恰好飘着飞雪,但却是比不上这雪色。
水珠顺着她的凝脂肌肤蜿蜒而下,仿若从剔透白玉上滑过,自肩颈处,毫无阻碍。
腰,臀……
屏风外,男人目光随着那水滴,实质般地往下移,仿若能透过这扇屏风。
后水滴不知落在了哪处,男人目光骤然被烫。
春水漾漾间,那双桃花眼潋滟迷离,好似染了层山间薄雾。
然后。
一滴汗从起伏的喉结滚落。
【作者有话说】
男主逐渐发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