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柳国公在外求见。”弦风站在扶雎院门口,朝里喊道。

陆容淮懒懒应声,不多时,牵着楚沅出来。

楚沅手里的糖葫芦还剩两颗,他瞅着糖葫芦,很想把它吃完,于是对陆容淮说:“王爷,我就不去了吧。”

陆容淮却不依,一定要带他过去,“给你赚点零花钱。”

楚沅一头雾水的被他牵去前厅。

柳国公和柳明月在厅内等候,一老一少都坐在那儿喝茶,脸色倒是平静,弦雨作为王府管家,在一旁陪侍。

“王爷。”柳国公见他来,不紧不慢的起身行礼,随即目光幽深的看向楚沅,“小芸不懂事,唐突了王妃,老夫代她向王妃道歉,请王妃宽恕她的行为。”

陆容淮直接回呛,“不懂事?本王看她是不长脑子吧。”

柳明月笑着打圆场,“王爷,这件事是芸儿做的不对,王爷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柳家能做到的绝不推脱。”

“只是芸儿她毕竟还是未出阁的女子,被押在黎王府终归不好听,还请王爷网开一面。”

“想带她走也不是不行,那就要看你们柳家的诚意如何。”陆容淮捏着楚沅的手指,懒声说道。

柳明月看向柳国公。

柳国公岂能听不出陆容淮的意思,他沉声说道:“明月,去备五千两白银,给王妃买糖葫芦吃。”

柳明月刚要应声,就听见陆容淮不轻不重的嗤了一声。

柳国公苍老的眼皮掀起,他眼睛微眯,“再备五千两,请王妃笑纳。”

陆容淮‘啧’了一声,扭头笑眯眯的看向楚沅,他抬手在楚沅发顶揉了揉,语带怜惜,“本王的宝贝今日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柳国公这区区一万两,真是寒人心啊。”

楚沅眨了眨明动的眼眸,差点没笑出来。

柳国公眼中已然有了不悦之色,“王爷不如直接报个数吧,老臣没精力跟王爷在这闲聊。”

“柳国公很忙吗?”陆容淮忽然岔开话题。

柳国公斜眼看过来,“老臣不像王爷,有福气闲散度日,老臣每日都要协助陛下处理国事,今日刚出宫,就听闻小芸被王爷关进了王府,立即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陆容淮撑着下巴,似笑非笑的望向柳国公,“确实挺忙,不过柳国公这把岁数,早该在家里颐养天年,含饴弄孙,有时候折腾久了,反倒容易出事,柳国公你说呢?”

柳国公抬起头,笑容深不可测,“黎王久不在京,可能不知道聂相已经辞官,陛下如今少了一位能臣,朝中正是用人之际,即便是老臣有心退隐,陛下也不会轻易答应。”

“哦。”陆容淮打了个哈欠,“陆国有柳国公这样的臣子,本王真替父皇感到开心。”

“这样吧,看在你我同朝为官的份上,给个友情价,赔偿五万两吧。”

柳明月瞪目震惊,“五万两?”

“嗯,五万两,”陆容淮伸出右手掌,咧开嘴善意提醒,“五万两黄金哦。”

“什么?!”柳明月倒吸一口凉气,声音拔高了几个度。

柳国公眼中冷锐,“黎王狮子大开口,柳家拿不出这么多钱。”

“柳家世代簪缨,家底丰厚,岂会拿不出五万两黄金。”

柳国公和柳明月没说话。

陆容淮视线转了转,笑了,“既然拿不出来,那就算了,刚好本王的杏苑该施施肥了,本王看柳小姐挺适合当肥料,弦雨,送客。”

柳国公和柳明月走出黎王府。

柳明月恨声道:“黎王真是个无赖。”

柳国公神色阴沉,苍老面容闪过一丝沉凝,“黎王今日话中有话,我这心里有点不踏实。”

两人上了马车,柳明月压低声音说道:“祖父是在担心平城的事?”

柳国公闭上眼,“确定都烧了?”

“祖父放心,另外,孙儿已经打点过牢中狱卒,将祖父的话带给了张择,他知道该怎么做。”

马车晃晃悠悠的行进,过了半天,柳国公睁开眼。

“回去筹五万两,趁着天黑送到黎王府,把那不争气的东西接回来。”

“祖父,咱们今日来这一趟,已经给足了二房面子,真要拿五万两去赎她,孙儿觉得不值当。”

“况且,百姓都知黎王杀人如麻,若是柳芸死在他手上,咱们正好可以借机对付黎王。”

柳国公摇头,“她留着还有用处。”

“什么?”

柳国公:“你大姐她嫁入东宫五年,只生出两名女孩,我打算让柳芸嫁入东宫,一来可以给你大姐作伴,二来最好生个皇孙,稳固柳家的地位。”

柳明月看着柳国公,他心里不禁冒出不满,柳国公此举无疑是在帮点二房,若是柳芸再生了儿子,以后还有他们大房的位置吗?

“祖父,东宫已有两位侧妃。”

“侧妃多一个少一个都不要紧,这事回头我会跟你大姐说,让她找个机会让太子纳了小芸。”

“……是。”

夜深时分,扶雎院内两人洗漱完正要躺下,五万两黄金被送到王府。

陆容淮很满意,爽快放人。

“算他们柳家识相,阿沅收着吧,给你挣回来的零花钱。”陆容淮将五万两黄金推到他面前。

楚沅哭笑不得的看着满桌金灿灿的黄金,打趣他,“王爷今日的行为,还真像土匪呢。”

“是啊,家里有个漂亮的压寨夫人,我这个土匪头子当然要多趁火打劫几次,不然可养不起你。”他故作浪**的抬起楚沅的脸,轻浮之话随口就来。

楚沅小声的哼哼,“才不是,我很好养的。”

他说着,抬起手小小比划了一下,“一点点银子就可以养活。”

陆容淮被他可爱到,弯腰将他打横抱起,掉头往床榻走。

楚沅刚落入柔软的床褥间,某人高大挺拔的身躯就跟着压下来。

楚沅抬手,将他往外推,“不行,王爷。”

陆容淮顿住,“怎么了?”

“我今天肚子不舒服。”楚沅睁着大眼睛,纯真无辜的看着他。

陆容淮大掌落到他的腹部,仔细摸了摸,“怎么回事?找府医看了吗?”

“没呢,晚上已经好了很多,可能是有点胀气。”

陆容淮不放心,“还是叫府医过来给你看看,别是吃坏了肚子。”

“府医估计都歇下了,王爷就别费事了,明天醒来若是还不舒服,我再找府医瞧瞧。”

陆容淮见他不愿起来,眉眼慵懒瑰丽,青丝铺散在枕上,衬的那张小脸白净如雪,又魅惑似妖。

他忍不住低头吻他。

两人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陆容淮放开他,再三叮嘱他若是肚子难受一定要跟他说。

“王爷,我的字画铺已经买好了,王爷给它起个名字吧。”楚沅躺在陆容淮怀里,他抓着陆容淮的发丝,仰头笑吟吟的说道。

陆容淮;“阿沅的铺子,当然要阿沅自己取名字,为什么是我取?”

“因为买铺子的钱一大半都是王爷的啊,这个铺子王爷也有份呢。”

“哦,还有这等好事呢。”陆容淮笑起来,他抚着楚沅背脊,想了想,握住他的手,在他掌心轻轻的写下三个字。

楚沅等他写完,眼睛一点点睁大。

他忍着掌心微微的痒意,将那三个字念出口。

“不羡仙?”

“嗯,阿沅喜欢吗?”

楚沅认真琢磨了一下,眼里漾开欢喜的笑意,“喜欢。”

只羡鸳鸯不羡仙,他很喜欢。

“对了,王爷,苏大人今日来找我,想让你派些人保护他。”

陆容淮不解,“他身边一直派人在保护他,怎么还要人?”

楚沅便将聂思然和苏如鹤的之间的事讲给他听,其中还免不了他这个罪魁祸首。

谁知陆容淮听完,眉头却皱的更深,“不对,如果是怕聂思然找他麻烦,他还不至于亲自上门要人。”

“嗯?”楚沅没懂他的意思。

“苏如鹤胆大心细,又很固执,他若是真的怕聂思然,就不会在一开始答应我。”

“而且你觉得聂思然会真的伤害他吗?”

楚沅立即摇头,“不会,聂公子不会这么小气。”

楚沅说完,脑中忽然闪过一道闪电,“王爷,你先前说苏大人在为你办事,事情有一定的危险,苏大人会不会是已经察觉到了危险?”

陆容淮面色冷峻,“有可能,苏如鹤帮我管着账本,如果有人想趁机收买他,以此来陷害我的话,苏如鹤不会来王府请求支援。”

“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

楚沅一点就通,“苏大人拒绝了那些人,但也为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

“他来王府找我,一方面是寻求庇佑,另一方面,也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场。”

“他很聪明。”陆容淮从**翻身而起,他大步走到门外,跟弦风低语了几句。

交代完,陆容淮重新关门进屋。

楚沅半坐着,他神色间有着藏不住的担心,“王爷,修建道观是不是很危险?”

“不危险,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陆容淮搂住他,宽慰的拍拍他的背,“还记得我之前给你的私章吗?”

楚沅点头,伸手去床头的多宝柜里拿,“记得,雪狼私章,我拿给王爷。”

他知道私章的重要性,所以哪怕陆容淮将私章给了他,他也不敢随便带在身上。

“不在那儿。”陆容淮从自己枕头下拿出私章,放到楚沅手心。

“王爷何时拿走的?”楚沅好奇问道。

“咱们离开邺京的那一天,私章就在我身上。”

楚沅神情一愣。

“多宝柜里那个假私章,已经被人偷走了。”

作者有话说:

陆狗:只羡鸳鸯不羡仙,羡慕黎王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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