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确是什么都没干,否则现在他们也不会还有命说话。
顾陌离无视他们,眼中只有颜云卿,冲她走过去。
颜云卿看到他来,松了一口气。
她所有的力气早就已经用尽,刚刚只是强撑着一口气罢了。
此刻顾陌离一靠近,她心中既安心,心口又莫名的委屈,眼眶更红,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身子一软,直接栽倒在顾陌离的怀中。
顾陌离倒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将她接住。
“我来了。”他低声道,声音竟无比嘶哑了。
看着他如同接住世间至宝一般小心的动作,夏安清错愕,心中忽然有些落寞。
她藏在袖子之中的手,捏成了一个颤抖的拳头。
在陆远川询问下,那两个士兵也不敢有所隐瞒,说自己是水云城城中县令的手下,只是照例出来巡逻,然后看到茅草屋中的女人,心生歹念。
陆远川听罢,恨不得直接讲他们的狗头砍下来。
他虽然一直受颜云卿的气,但其身份摆在那,更何况,她也不过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姑娘。
处理这二人的事,自然是交给顾陌离做更合适。
顾陌离未发话,他怀中抱着昏迷的颜云卿,头一次心慌到不知所措。
不知是先将她带出这个地方,还是先将她血肉模糊,正源源不断流血的双手包扎好。
混乱了一阵之后,他终于是拿出手帕,按住了颜云卿的伤口。
简单包扎之后,他立马将人打横抱抱起,冷声问:“贺景州在哪?”
往常他倒是会唤人一声大夫,这回可见是真的急眼了,连名带姓的直接叫出来。
说来也是巧。
贺景州刚刚采了药回来。
本来他还有些好奇为什么将军与王爷一同来了,看到茅屋内跪在地上不断求饶的二人,以及昏迷在顾陌离怀中的颜云卿,顿时一下明白过来了。
“公主?”他震惊又心疼,着忙上前欲查看。
在她手上洒下金疮药,终于将这血给止住了。
“王爷,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忍不住又小心翼翼的确认情况。
顾陌离神色很淡,分明与往日一般,却在此刻给人一种莫大的压力与距离感。
看颜云卿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顾陌离这才舍得将视线分给那跪在地上讨饶的二人。
他凉薄一笑,看向陆远川,“陆将军不杀了他们,留着可是想脏本王的眼。”
“还请王爷发落。”陆远川并未介意的他的口吻。
顾陌离笑了笑,道:“也罢,让他们这么痛快的死了,也难解本王心头之恨。”
“他们竟敢肖想本王的人,想必已经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顾陌离语气温和,只是每一句话都让人毛骨悚然。
只听他道:“我现在不想杀他们,你先将他们那东西给剁下来喂狗吧。留着他们,带去水云城县令那,想来又多了一条扳倒他们的罪状。”
陆远川愕然。
他还以为顾陌离会亲自动手将他们狠狠的打一顿,再下一个砍头的命令,不想,竟会这般……
似乎与往日的顾陌离有些不同。
陆远川压下心中的疑虑。
“离哥哥……”快嫉妒发疯的夏安清这会终于忍不住柔柔开口,仿佛受到委屈的人是她一般
可惜这回,顾陌离没有给她半个眼神。
他抱着人大步出去,只叫上贺景州。
回到扎营处,将颜云卿安置在舒适的**。
紧跟而来的贺景州这才皱了皱眉。
他忽然道:“王爷,公主身上似乎还中了**……在下已经替她解了。”
顾陌离早就从颜云卿身上滚烫的温度,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却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个原因。
他一愣,而后眼眸完全暗了下来,面色阴沉,“**?这种地方怎会有这种东西?”
贺景州也道:“这正是在下疑惑之处。公主碰过的东西,只有那小姑娘送来的一碗水。但那孩子恐怕连**都不知道是什么,所以是她的可能性不大。”
“再者,她也没有动手的理由。”
他含蓄的开口。
“所以你以为是谁?”顾陌离的面上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贺景州看罢,忽然有一种感觉,传闻中的璟王,恐怕并非表面所看到的那般人畜无害。
贺景州有些为难,他道:“若不是刚刚那两个士兵下的,就只剩下……”
夏安清。
这个名字他久久未能说出来。
没错,当时在门外,且加上她种种奇怪的举动,以及**的来源……最有可能的只有她了。
但是碍于她的身份,他只不过区区一个医者,真不好猜测。
“我知道了。”顾陌离却了然。
听他平淡的语气,贺景州欲言又止。
难道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若是当时他们晚来一步的话,那颜云卿不就……
他心中忽然冒出不甘,看看顾陌离黑沉的脸,最终还是负气的拱手,退了出去。
顾陌离又怎会不知,他想要说的是什么?
待人一走,他再看向躺在**解了药性的颜云卿,眼中复杂更甚。
一低头,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居然还在微微颤抖着。
——
颜云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
她刚刚睁开眼,便看到香菱那张眼眶通红,又露出欣喜之色的脸。
“公主你终于醒了!你可吓死香菱了!”
她就差扑过来抱住颜云卿。
颜云卿的记忆还停留在当日的场景,一睁开眼尚且有些后怕。
顾陌离几乎是一听到动静,立马从帐篷外钻进来的,刚好看到她慌乱的眼神,瞬间心口闷得难受,好像被什么堵住一样。
他柔声询问:“公主哪里还有不适?”
颜云卿当日最后的记忆就是看着他向自己走来。
她缓了缓神,这才道:“没……谢谢。”
二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就沉默了。
“我……”颜云卿忽然有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原因无它,只是颜云卿又想起当时自己中了**。
她压根不想知道,自己后来到底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