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陌离咂咂嘴,乖乖地并没有跟上去,倒是将一旁的丫鬟给看笑了。

不想这顾陌离也不避讳,倒是分外直接:“我们家家训一向如此。”

惹得旁的宫人们也是在那里捂嘴偷笑。

好赖慕少封也是亲自将人好好地给送了回来,故而颜云卿自然也不能怠慢了人家。亲自送他出宫,于情于理都是不错的选择。

“父皇知道了你的事情,想要招安,不过我拒绝了。”

在慕少封微微有些错愕的眼神中,颜云卿接着说道:“我想你一定是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所以父皇也没说什么,只说赠你黄金千两,以慰你将那十万两悉数送还。”

慕少封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

“接下来你准备去哪?”

“我们南风组织一向是四海为家,居无定所……”慕少封侧眸深看了一眼颜云卿,又接着说,“如今时局已定,也无需我再做什么,约摸着明日就会去别的地方。”

“旁话我也就不说了,只能祝你前程似锦,江湖再见!”

见颜云卿这么爽快,慕少封也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以衬得自己倒是有点扭扭捏捏、惺惺作态了。

当即也是十分痛快地点了点头:“这一次将佛珠送回,便算作是我对你小时候救我一命的报答。往后如有缘再遇,到时再说吧!”

慕少封说完这话,也不等颜云卿回些什么,自己轻功一使,转眼间就没了踪影。

颜云卿忍俊不禁,可这笑还没在嘴边停留片刻,因见着不远处那夏安清倚着陆远川款款走来而僵住。

惹她感到晦气的人又来了。

转眼他们两人就已经走到了自己跟前,颜云卿也不说话,只站在那里。

陆远川倒是恭恭敬敬地向她行了礼:“见过公主,多日不见,公主无恙。”

紧接着夏安清也随声附和地行了礼,语气软糯,听得人很是舒心。

“昨夜我便到了天狼国,本应该立刻进宫给陛下请安,只是时辰太晚,故而今早一早便进了宫,也在这里给公主请安了。”

因为种种,这陆远川和颜云卿之间的误会也算是解开,两人也不似之前那般敌对。

所以颜云卿对他也还算客气。

“父皇现下应该已经下朝,就在勤政殿,将军便去勤政殿给父皇请安吧,我想他一定也很想见见将军。”

陆远川冲着颜云卿颔首示意,转而便看向夏安清。

夏安清却忽然小跑到颜云卿身边拉住了她的衣袖,亲昵道:“夫君你且放心去勤政殿,我便跟着姐姐去她寝宫坐坐。”

陆远川随即又看向颜云卿,像是在等着她的反应。

颜云卿还能有什么反应,自然是笑道:“好啊,将军你就放心去吧,我会好好照顾妹妹。”

即便陆远川对此心存疑虑,但见她二人像是相安无事,这才肯放心在太监的随引下去了勤政殿。等他一走远,夏安清就变了脸色,一把甩开了颜云卿。

颜云卿倒也不恼,她对自己什么脸色,她便也回敬什么脸色,丝毫不虚。

夏安清本来的确也猖獗,但一见到她身后那些个丫鬟和太监,便又想到之前她的事情被这群下人给听到,一时受了束缚,便又忽然变得乖觉起来。

颜云卿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也没有说什么。

两人一时无话地走到了她的寝殿,终于,在夏安清瞧见顾陌离的时候,仿佛满腔的委屈都一股脑地涌上心头,而她那双桃花眼更是下一秒就盈满了珠泪。

也真是让颜云卿看得惊叹,区区片刻就可做到如此境地,实在是高啊。

夏安清几乎是摇曳着那丰腴的身姿便往向着顾陌离身上去蹭,可偏巧不巧地就被顾陌离给躲开了,他甚至连看她都没有看上一眼,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颜云卿身上。

“我方才和殿下商讨过了,他明日一早便会亲自送佛珠回巨熊国,今夜还是让佛珠待在秋月阁里。”

顾陌离径直走向颜云卿,直接就这么掠过了夏安清,这让夏安清如何能受得了?

当即就死皮赖脸地一把挽住顾陌离的手:“离哥哥难道还在生清儿的气么,离哥哥若是有什么话便直接同我说,我都能受得住的。”

说完还嘤嘤嘤了两声,听得颜云卿是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当下就直接驳了她一句:“妹妹还是正常点吧,不然等会等将军回来瞧见你这样,还以为你是在公然勾引我的丈夫。”

夏安清显然没有料到颜云卿会将话说得这么直接,当即就委屈兮兮道:“姐姐说这话便是轻贱了我,姐姐明明知道我是什么为人的。”

颜云卿表示自己差点呕了。

也不想再同她在这里虚与委蛇,颜云卿便示意着顾陌离进屋,还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又不忘吩咐丫鬟道:“给夏小姐侍茶,我和驸马爷有些要事要商谈。”

夫妻两准备逃之夭夭,可那个夏安清怎么会肯,当即就上前一把抓住了顾陌离不让他进去。

甚至还不顾一切地泼皮无赖了起来。

“离哥哥那日对我做了那些事情,如今竟要与我恩断义绝么,离哥哥这般待我,是不是对我太无情了些,明明我们也是曾经在一起过的呀!”

正当顾陌离要开口时,不远处忽然传来陆远川的声音。

“清儿?”

夏安清下一秒就甩开了顾陌离,回眸见陆远川义形于色地站在那里,自己又忙上前同他解释:“夫君回来了,怎么这样快?”

陆远川强行压住内心的不悦,努力让自己的脸色看上去很平静,假装自己没有看见这一切。

“嗯,只是向陛下请个安便过来了。”

想来这陆远川爱夏安清爱得也是深沉,不然如何宁肯傻傻地当做一切都没发生呢?

颜云卿不由在心里有些佩服他起来,只是为了他这一份纯粹的爱。

且见夏安清一面擦泪一面喃喃说道:“方才我只是在和姐姐说笑,既然夫君回来了,那夫君可有什么话要同离哥哥说吗,不然我们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