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朝暮惊慌失措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宋熙临的呼吸猛然一滞, 顿时明白了什么,当即斩钉截铁、不假思索地回道:“抱歉,你认错人了。”
其实司徒朝暮他们四个也感觉这女孩像是认错人了,因为宋熙临他们两个看起来真的一点儿都不熟。可奇怪的是, 如果真的不认识, 这女孩的为什么能够精准无误地喊出宋熙临的名字呢?
这女孩却相当坚定地认为自己没有认错人, 不然她也不会因为宋熙临的这一句话而暴怒如雷:“认错人了?宋熙临你把我当傻子了是吧?”随即又用盛气凌人的目光扫了司徒朝暮他们几人一圈,冷笑一声, 颐指气使,“怪不得人家总说你宋熙临骨子里的下贱,好好的大少爷不当, 穿成这样跑去和一群捡垃圾的农村人厮混。”
司徒朝暮:“???”
这是什么属性的玩意儿啊!
裴星铭、闻铃和厅响也都是一脸懵逼加大开眼界——谁他妈是捡垃圾的?农村人招你惹你了?往上数三代谁家不是农村人?
周唯月的脑子虽然想不了那么深, 但也能从这女孩的语气和神态感知出她的高傲与恶劣, 憎恶的情绪瞬间就从眼角眉梢间流露出来了。
然而还不等他们几个开喷呢, 宋熙临的脸色就先阴沉了下来,目光极为凌厉地盯着那个女孩, 薄唇冷冷开合:“你再说一遍,谁骨子里的下贱?”
他的字句铿锵,音色沉沉,那张本就清冷的面孔也因为神情的狠戾而变得越发冷若冰霜, 周身的气场在瞬间降至了冰点。
女孩惊愕地愣住了,因为她从未见到过如此强势冷峻的宋熙临。在她的印象中, 宋熙临永远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 无论她怎么嚣张跋扈,他都不会冲着她翻脸。
不对, 应该是说, 他不会冲着任何人翻脸, 他永远会维持着宋家大少爷的那份卓绝的涵养和体面,更不屑于和他们这些二世祖计较是非。
他也是那座大院里面所有长辈心中最完美的继承人标准,儒雅、聪明、沉着、喜怒不形于色。同龄人都说他这人的心思又阔又深,无论多么的厌恶他们这群二世祖,他都不会表露出来,反而还能和他们维持着表面上的交往与平和。
年少时,大家总是孤立他,挑衅他,甚至当面谩骂他,因为他是个外来人,是他爸养在外面的野女人生得孩子,所以大家都瞧不起他,觉得他是个下贱种,还是个病秧子。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身上的那份卓然不群的气度与能力便逐渐显露了出来,宋爷爷和宋叔叔更是在有意栽培他,近些年来不断地带他出席各种重大场合,明里暗里地向大众表明他宋家继承人的身份,于是乎,宋熙临的人际圈子越发的更上一层楼,不断结交商政圈二代中的佼佼者,彻底将他们这帮二世祖远远地甩子了身后。
虽说大院中的小一辈们并不只有二世祖,也有不少和宋熙临一样的杰出者,但这些杰出者无一例外是他们这群二世祖的姐姐或者哥哥,完全可以压制他们这帮二世祖,连带着他们的父母也一同勒令他们不许去找宋熙临的麻烦,因为他们的哥哥姐姐才和宋熙临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他们皆是被家族寄予厚望的继承人——他们互为彼此的人脉和支撑,所以谁都不能得罪谁。
就这样,宋熙临逐渐成为了他们这些二世祖们不敢主动招惹和挑衅的对象,更遑论像是小时候一样的排挤他了。
但是她冯夕雅从小就是那个例外。
虽然大院中的长辈们总说她冯夕雅是最嚣张跋扈的那个女孩,但她冯夕雅就是有那个嚣张跋扈的资格,宋熙临他爷爷再厉害,见了她爷爷也得点头哈腰。
所以,其他人不敢挑衅宋熙临,她冯夕雅偏偏就敢。
她也不怕宋熙临会恼羞成怒,因为他不敢。她冯夕雅喜欢他、青睐他,也是给他脸。
虽说身边有很多朋友也都在私下提醒过她,说宋熙临之所以能够容忍她、对她好,不过是看中了她身后的那份家世背景,并不是真心喜欢她,但是她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有宋熙临是否顺从、是否听话、是否只对她一个人好。
这么多年以来,宋熙临也确实是足够包容她的,无论她怎么颐指气使、无理取闹、出言不逊,他都从不会冲着她大发雷霆。
这还是有史以来一次。
所以冯夕雅的反应才会如此惊愕无措。
最初的那份难以置信过后,冯夕雅开始重新审视起来了眼前的这个“宋熙临”……很像,可以说和她印象中的那个宋熙临长得一模一样,没道理会认错。
可是,眼前这人,好像又和她认识的那个宋熙临有些不同,他比宋熙临冷酷得多,一双丹凤眼中尽显冰冷与凌厉,丝毫不近人情,压迫感十足。
他好像,还比宋熙临更高一些。
或许,她真的认错人了。
但是、但是她即便真的认错了,他有必要那么咄咄逼人么?她骂得又不是他!
冯夕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倔强地扬起了下巴,理直气壮地盯着眼前人:“就算是我真的认错了人,但你为什么不能好好说?干嘛非要冲着我发火?你觉得我好惹么?”
宋熙临不为所动,神色越发冰冷:“我再问你一遍,你说谁骨子里的下贱?”
冯夕雅冷笑一声:“我说宋熙临,你是宋熙临么?难不成你也是野女人生的野种?”
宋熙临的脸色更阴沉了几分,牙关紧咬,双拳紧攥,手背根根青筋突兀,即便已经极力克制着心中怒火,双侧手臂还是在止不住的颤抖着。
司徒朝暮感知到了危险,同时又惊讶万分:这还是宋熙临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产生想要动手的冲动。
眼瞧着宋熙临的怒火就要压不住了,司徒朝暮惊慌失措地握住了他的手腕:“你跟她这种嘴巴是厕所变的贱人计较什么?她臭嘴里吐不出干净纸!”
冯夕雅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了,怒不可遏地瞪向了司徒朝暮:“你、你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不等司徒朝暮再度开口喷她呢,裴星铭就特别无奈地冲着冯夕雅说了句:“我说大婶儿,我们几个都是学生,虽然穿得简陋了一点儿,但真不是要饭的,而且我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裴星铭的话还没说完呢,闻铃和厅响就笑喷了,因为那一声“大婶儿”。
司徒朝暮其实也很想笑,但是碍于宋熙临的脸色依旧是阴沉的,所有她才强忍着没笑出声,不然会破坏严肃氛围,不过她还是要在心里给裴星铭点个大大的赞:虽然是渣男,但绝不会以貌取人区别对待,一视同仁地渣,对哪个女人都不会怜香惜玉,无论对方长得再好看,只要惹毛了他,照样辣手摧花、心狠手辣。
冯夕雅的脸都气红了,气急败坏地瞪着裴星铭:“你喊谁大婶儿呢?”
裴星铭再度无奈叹气:“你穿的那么成熟,脸上全是遮皱纹的粉,风一刮能吹后面人一脸,还不是大婶儿呢?而且啊,我们都是学生,您就别为难我们了,我们明天还得上学呢,现在真着急回家,您也别一直仗着年纪大无理取闹啊,实在不行你就去医院看看,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次不光是厅响和闻铃,司徒朝暮也忍不住笑出声了,再一看宋熙临,就连他那副冷峻摄人的眉宇也松动了许多。
冯夕雅简直是要被气死了,面红耳赤,呼吸急促,咬牙切齿,愤恨又无能的眼泪都开始在眼框里面打转了。
从小到大,没人敢这么对待她。
突然间,有个穿着牛仔裤和黑夹克、身型高大健硕的男人从后方跑了过来,冲着冯夕雅喊了声:“大小姐。”
司徒朝暮他们几人又是一愣:大小姐?这称呼,真电视剧啊!
冯夕雅今生第一次如此感激自己的保镖,当即冲着司徒朝暮他们几个抬起了手臂,气焰嚣张地指向几人,怨毒不已:“把他们几个全给我打死!”
呦呵,还摇人了?
你当我们会怕么?
下一秒,连带着周唯月在的五人齐刷刷地闪动身形,“嗖”的一下全部躲在了宋熙临身后。
司徒朝暮的反应最快,所以占据了最好的地理位置:宋熙临身后的第一人。
随后,司徒朝暮朝左边歪了一下上半身,一手抓着宋熙临的书包,一手指着冯夕雅,学着她的样子说:“把她也给我打死,骨头全都打碎那种死!”
真的是,谁还不会放狠话了?
冯夕雅越发的怒恨交加,因为她的威慑力不起效了,这些毫无权势的普通人竟然一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甚至都不害怕她。
那就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冯夕雅面色铁青地催促保镖:“愣着干嘛?动手呀!我爸养你是为了让我平安高兴,不是给我气受!”
那位保镖似乎早已习惯了冯夕雅的目中无人和高高在上,即便她用词再具有侮辱性,他也没有任何不满与羞愤,只是觉得为难,急切又无奈地提醒冯夕雅:“大小姐,机场人多,还是息事宁人吧,不然被人拍下来发到网上就不好了。”
此时他们周围已经有几位围观的群众了——冯夕雅的嗓音很尖,又气急败坏,很难不被吸引过来——虽然不多,但难保任由她这么继续霸道猖狂地发展下去围观的人不会越来越多。
但是冯夕雅哪里会听从一个小保镖的提醒和建议:“你怕他们干什么?他们都算是什么东西?我让你打你就打,打断一条胳膊我商你二十万!”
我的妈呀……司徒朝暮他们几个算是彻底开了眼了,世界上还真是有这种目无法纪的猖狂富二代。
宋熙临想得却是:这就是阿临所成长的世界么?纸醉金迷,骄奢**逸,目中无人,将人性中的另外一种劣根性展现到了极致。
眼瞧着保镖迟迟没有动手,冯夕雅又狠毒十足地威胁了他一句:“你今天要是不听我的,我明天就告诉我爸你欺负我,让你全家都不得安宁。”
保镖浑身的肌肉在瞬间绷紧了,眼神中逐渐显露出了压抑许久的怨恨和愤怒,牙关紧紧地咬着,额角青筋直崩。
宋熙临清楚地感知到了这个男人的意志力在动摇,随时都有可能朝着他们动手。
他有些同情保镖,却又无可奈何,一旦他动了手,他就不得不还手。
司徒朝暮他们几人也觉得这保镖挺可怜的,这女的完全就是在欺辱他、压迫他,丝毫没把他当成人看,而是把他当成了一条可供自己驱使的狗。
就在气氛逐渐焦灼之际,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僵局——
“是我来晚了,还是飞机提前抵达了?”
所有人同时循声看去,看到了西装革履,步履款款朝着这边走来的宋青山。
如今宋家在东辅的地位也算得上是举足轻重,然而冯夕雅却仅仅是淡淡地扫了宋青山一眼,然后便将双臂抱在了怀中,依旧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宋青山也没有过多的关注冯夕雅,直接来到了宋熙临的面前,笑呵呵地说:“你妈跟我说完我就来机场了。就这么几天你还来回颠簸一趟真是辛苦了,快回家吧,剩下的事情我处理,司机在外面等你。”
宋熙临冷然一笑,先淡淡地扫了一眼冯夕雅,而后满含戏谑地盯着宋青山:“这就是你的世界?和臭鱼烂虾一样肮脏,怪不得外公到死都没接纳你。”
如同被一箭穿心了一般,宋青山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身体也猝然一僵。
宋熙临没再理会他,拔步就走,司徒朝暮他们几人立即跟上。
谁知冯夕雅却不打算就此善罢甘休,快走几步朝着宋熙临冲了过去:“谁让你走了?”
宋熙临脚步一停,回头盯着她,冷而狠地启唇:“以后再敢羞辱宋熙临,我就卸了你的下巴,割下你的舌头,钉在圣水湖的湖底。”
司徒朝暮微微蹙眉,心说:什么叫以后再敢羞辱宋熙临?你不就是宋熙临么?
冯夕雅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割我的舌头?你吓唬人也这么幼稚么?我就骂他是个野妈生的野……啊!啊啊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宋熙临就突然出了手,修长有力的手指精准狠厉地卡住了她的面部关节,“咔嚓”往下一扣,冯夕雅的整个下颌骨直接被卸了下来。
在震惊与错愕中度过了两三秒钟之后,冯夕雅才意识到自己的下巴掉了,上下两片嘴唇大大洞开着,无论如何努力都不能再合拢,把她急得哇哇叫,眼泪委屈地直流。
“小风!”宋青山急不可耐地冲了过来,一边焦急地观察着冯夕雅的下巴一边冲着宋熙临吼道,“快!快给她弄好!”
冯夕雅的保镖也是焦急万分,因为他失职了,没保护好客户,但是他刚才根本没看清这个男孩是怎么出的手,仅仅是闪电似的一抓,冯夕雅的下巴就成这样了。
宋熙临却对于宋青山的命令无动于衷,冷眉冷目地盯着冯夕雅:“下次再敢,直接割舌头。”
冯夕雅双手捂颌,怨怒交加,泪流满面。
宋青山又急又气:“小风!”
宋熙临终于看向了宋青山,目光冷峻而坚决:“你宋青山不敢做的事情,我来做;你不敢护的人,我来护。”
言毕,转身而去,步履坚定,义无反顾。
即便他再不想见阿临,那也是他的亲弟弟。
司徒朝暮满腹狐疑地看了宋青山一眼,随后也没再耽搁,立即朝着宋熙临追了过去。
宋青山望着儿子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心说:小风啊,你可真是给爸爸留下了一个大难题。
随后,他不得不送冯夕雅去医院。
医生的手段自然是比普通人超高许多,随意几下就把冯夕雅的下颌骨恢复原位了,紧接着,冯夕雅就开始在宋家的私人医院里大发雷霆,摔东西砸柜子踹凳子破口大骂,恨不得要将整医院掀翻,不然实在是难消心头怒意。
宋青山也没阻拦她,任由她胡闹,等冯夕雅砸累了也骂累了,宋青山才说了声:“时间不早了,叔叔送你回家。”
冯夕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爸妈还不知道自己被欺负的事情,气焰当即又嚣张跋扈了起来:“宋叔叔,真是没想到呀,那些传闻竟然是真的,你在外面养的那个女人给你生了一对双胞胎,还来东辅了,徐阿姨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被气死吧?又多了一个人来和她的宝贝女儿抢财产争风头。”
宋青山不疾不徐,认真又郑重地纠正道:“不是在外面养的女人,是明媒正娶的妻子。”
冯夕雅冷笑:“哦?她是明媒正娶的妻子?那徐阿姨算什么?你们宋家的男人就这么会过河拆桥?”
宋青山:“随你怎么想,只是现在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家了。”
冯夕雅:“你真是不怕我回家之后跟我爸妈告状么?他们要是知道了我被你儿子欺负了,你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宋青山依旧是沉着儒雅,不恼不怒:“我自然是会登门谢罪,但叔叔不得不叮嘱你一句,我那个大儿子自幼不在我身边,我根本管教不了他,或者说,整个宋家都奈何不了他,你若是真的把他惹急了,我们谁都护不了你。”
冯夕雅:“你什么意思?威胁我呢?”
宋青山:“当然不是,我是想告诉你,小风的性格比阿临强势许多,也比阿临狠得多。小的时候,有人趁他不在家,打哭了他的弟弟,他第二天就直接把人家往湖底扔,快淹死了才给捞出来,所以你还是相信他的话为好,不然下次就不只是卸下巴这么简单了。”
言外之意:你再欺负他的弟弟,他是真的敢割你的舌头。
冯夕雅的第一反应是不屑,但她很快便想到了宋熙临他哥出手卸掉她下颚骨时的狠戾目光,心中微微冒出了些许畏惧,却还是不肯低头:“就凭他,一个出身低微的私生子,也敢动我?他的那个妈能给他这份底气么?他惹得起我么?”
宋青山再度纠正:“无论是小风还是阿临,都不是私生子,至于他们的妈妈能不能给他们底气,我自认为是可以的。
随后,宋青山又轻轻一笑,道:“人在庙堂之中待惯了,就总是自视甚高,不把江湖中人放在眼里,觉得他们人微言轻,觉得他们穷酸落魄,觉得他们下贱不堪,可也只有庙堂中人觉得钱与权重于泰山,他们江湖之人是不在乎的,他们对谁都一视同仁,不慕权贵,快意恩仇,绝不会因为你的财富和权势而忌惮你,更不会因为你位高权重而放你一马。”
冯夕雅咬住了下唇,沉吟片刻,不甘示弱地回了句:“你之所以说这么,还不是因为害怕我爸妈会替你管教你那个大儿子?只要他无权无势,我踩死他就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你可以试试。”宋青山语气平静地回道,“也可以问一问你父母和你爷爷,敢不敢真的和我宋家撕破脸。”
冯夕雅的脸色一变:“宋叔叔,你确定你要为了一个野女人生的野孩子和我家做对?”
“不是野女人和野孩子,是妻子和儿子。”宋青山态度坚决地重申,“我虽不是什么有情有义之辈,但也绝不是连妻儿都护不好的窝囊废。阿临敬你,是因为他姓宋,他是为了宋家而敬你;小风不敬你,是因为他不姓宋,他没有那个义务去迁就你,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我的儿子,谁若是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动他们,我一定会让谁加倍奉还。”
冯夕雅抿紧了双唇,紧张畏惧又极其不甘心地盯着宋青山。
宋青山无奈地叹了口气,眉宇一舒,再度变成了一副和蔼可亲的长辈面容:“好啦,雅雅,不要再想那么多了,今晚的事情本就是一个误会,你又何必这么耿耿于怀呢?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你之前多次当众对阿临出言不逊,我和阿临也没有计较过。”
冯夕雅:“那是因为你们怕我爸妈,怕我爷爷!”
宋青山神不改色,语气平静:“叔叔早就说过了,那不是怕,是敬,外加你年纪小,不懂事是应该的,我也不能跟一个小丫头置气。可如今你已经成年了,再不懂事下去,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冯夕雅:“你什么意思?”
宋青山微微一笑:“别多想,叔叔只是希望你今后能和阿临好好相处,也尊敬他一些。”
冯夕雅冷哼一声:“要是我不呢?”
宋青山的脸上依旧挂着亲切和蔼的笑意,眼底却一团阴寒,笑里藏刀:“你们冯家尽管可以来挑衅一下我宋青山作为一个父亲的底线,也可以尽情地来挑战一下我宋家在东辅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