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让四人面面相觑。

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种静谧之中。孙邦彦抓紧头发，双臂放在桌子上，大脑紧张的运转。

“到底是什么事呢？”

这个时候，他真的忍不住想要求助占卜了，可他知道现在的占卜最多只是能够帮他排除一个错误选项罢了——他从来都没有面对繁杂命运还能找到正确道路的能力，所以他的占卜答案肯定都是错的。

可太多太多的可能，就算少了一个，又能怎么样？

李承德的痛苦，让身边三个人不由笑了起来。

冯春林看了看时间表：03:07。

“时间不早了，我会让四科的守夜人继续负责监视，”冯春林说道：“反正这件事，你们也没有办法一时半会搞定，还需要更多的收集情报。你们就先回去准备准备明天上学吧。我已经把申请情报的申请书发到二科了，等二科收集到足够的情报后，你们在开始忙吧。”

“我反对。”宋敏突然出声，她神色坚定，冷着脸道：“孙邦彦没有接受过任何培训，目前也仅仅只是登记，并没有授法，所以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我认为这件事不应该有他参与。我和喜姐姐就足够了。”

冯春林眨眨眼，看了看一旁不发声的金喜言，又瞅了瞅盯着宋敏瞧的孙邦彦，半天没有做声。

孙邦彦发言道：“你之前还说我也是这儿的一份子。我······”

“你！”宋敏横了他一眼：“你现在连预备役都不算，只能算是预备役的预备役。人自然算是我们的外围成员，但这么重大的事情，怎么可能让你掺和。”

“可我已经掺和了！”孙邦彦反驳道，他知道这儿能够做主的不仅仅是宋敏还有冯春林，所以他望向冯春林，眼中全是恳求神色：“这件事我可是第一参与者。”

冯春林看向宋敏，金喜言也望向宋敏。

宋敏脸一红，“你们望着我干嘛？”

她想了想，看向孙邦彦说道：“你要跟着来，就需要答应我三件事。”

“别说三件，五件都行。”宋敏的话让孙邦彦脸上一喜，继而举起手保证道。

他这次可没心情吐槽，宋敏又来这套了。

宋敏翻个白眼：“我让你答应都是为你好！你扯这么多干嘛？”

“你说你说。”生怕宋敏改变主意，孙邦彦双手合十。

宋敏伸出三只手指，弯下第一手指：“你和我们不同，所以这第一件事，就是白天你要去上学。”

“啊？”孙邦彦呆了一下，“那这和拒绝我参加有什么区别？”

“你可以晚上过来，帮我们分析啊。”宋敏很理所当然的道：“而且晚上有行动的话，也会叫上你。况且，你就算想来，你父母能答应吗？”

孙邦彦想想，还真是，如果自己什么都不管就翘课，恐怕自己父母又会闹起来。

想到此，他点头道：“好。”

宋敏弯下第二根手指：“第二嘛，你即便来了，遇到有什么危险，也必须要先以保命为主。能跑就跑。”

宋敏的话一说出，本来看戏的师徒两人立刻严肃起来。

因为宋敏说的是十分现实的事情。也是冯春林没有直接答应孙邦彦的主要原因。

这是办案，不是过家家，这个科室的牺牲一年高达百分之二十！要知道这可是和平年代。

没有任何人，包括他们的科长冯春林可以打包票自己能够挺过一次次牺牲而活下来。但他们是不会因为这样的高牺牲就害怕牺牲的——至少在出任务的时候是如此。

因为他们属于这儿，他们的任务就是守护普通人，他们的理想便是维持这个世界平稳的秩序。

不过孙邦彦并不是这儿的一员——至少现在还不是。

所以对孙邦彦的要求，是跑，还不是战斗到底，这是十分合情合理的。

仿佛是知道孙邦彦会不服气。宋敏两眼一闭：“你要是死了，我的心也就没了， 那我也活不成了。”

孙邦彦张开的嘴又重新闭上了。

宋敏睁开眼，很满意地点点头，将最后一根手指弯上：“最后，你必须要保证此次行动，你讲保持公心，不因和李承德的交情，不因李承德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而对其产生恻隐之心以及提供某些不必要的帮助。”

孙邦彦闻言一滞，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涉及到李承德，他肯能真的不会这么上心。毕竟梁多多的事，即便到现在还让他心有惊惧。

孙邦彦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他和李承德交往了那么长时间，他真的认为自己是认识李承德的内心的。

李承德绝不会是一个坏人，甚至干出为了灵魂故意杀害老人的行为。

孙邦彦坚信这一点，所以才想要积极参与这场调查。

宋敏今晚头一次露出难得的温和：“我知道你的想法，我和他认识的时间更长，从私心，我也不相信他这样的人会刚出这种事。但我们这儿不讲人情，不讲过去，只讲事实，只讲法律。”

冯春林这才理解为何宋敏最初会反对孙邦彦加入调查，他也出言安慰道：“这种事，是你的必修课，也是我们走过来的必经之路。如果你不想要以后一直被这个问题困扰，那么最好不要加入我们。”

孙邦彦摇摇头：“我保证，我绝不会因为私情而丧失理智，绝不会感情用事。我会秉持公心，以事实为绳索，用证据来说话。”

他自然不会想要脱离这个地方，因为孙邦彦通过宋敏平时的言语，已经清楚地知道，如果他离开此地，那么他也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孙邦彦是绝不会离开这个自己憧憬的这个世界。

宋敏点点头，站起来：“你有这样的觉悟就好。”

孙邦彦却继续道：“不过我的内心是相信，李承德的。”

“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我的朋友。”

“更是因为他的人品。”

“即便我们曾经亲眼所见，但我相信一定还有我们未曾发现的事实。而这便是我一定要找到的东西。”

宋敏本已转身的身子又一次回过头，璀然一笑：“正巧，这也是我要寻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