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天:“嗯,管家,准备一下。”

周北天吩咐。

德牧:“是,家主。”

德牧通知了周家其他人。

献茶的东西很快准备好。

桑雅怡穿得依然优雅,缓缓走下楼梯,看到客厅的周北天时愣了一瞬,不过也只是一瞬,很快又恢复自然。

周悦雪跟母亲抱怨:“德牧怎么让我们这么晚还要起来?又不是死人了,非得叫本小姐干嘛。”

安娜在看到家主时,立刻瞪了自己女儿一眼,示意她别乱说话。

周北峥和周北川也在大厅。

最后出来的是若汐,周北天的原配妻子。

若汐刚刚被德牧吩咐的女佣带去浴室洗漱了一番,出来后像换了一个人。

若汐穿了一件丝绸质地的浅色裙子,身姿婀娜,举手投足间尽显温柔。

脸上被洗得干干净净。

哪怕快四十岁的人,岁月却未曾在她脸上留下太多沧桑的痕迹,反而赋予了她一种成熟而迷人的韵味,风韵犹存。

周北天望着若汐,他承认,他有一瞬间似乎看到了她年轻的模样。

有些出神了。

若汐双眸犹如深邃的湖泊,清澈而宁静。

长发如黑色的绸缎,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若汐被安排坐在周北天的身旁。

手指搅动,忐忑地看着周逸景。

希望她的宝贝儿子可以喜欢她现在的样子。

周逸景从头到尾都没注意自己阿妈,全在看自己老婆。

大厅里的其他人,除了南音音,周逸景和周北天,全部神色各异。

家主身边的那个女人是谁?

有点眼熟。

难道是她?

她不是疯了吗?

怎么看着好像又好了?

安娜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裙,眼睛盯着若汐,她怎么回来了?

要是她的病好了,当家主母的位置岂不是落在她手里。

当年她就处处压自己一头,好不容易成了个疯婆子,干嘛还要回来?

安娜越想越生气,狠狠瞪了旁边的周北峥一眼,顺便用劲掐了他的胳膊,要不是当年他不争气,没坐上家主的位置,她现在能受这个气吗?

周悦雪则是皱眉,盯着南音音看,这个小贱人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南音音像是感受不到大厅的尴尬氛围,也感受不到盯着自己的那几道不善的目光。

等人来齐了,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南音音开始亲自泡茶。

以前在华国,她经常给父亲和阿澈哥哥泡茶。

南音音瞥过临时准备的茶台,上面摆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一只温润如玉的茶壶,几只小巧玲珑的茶杯。

南音音选取适量的茶叶,将茶叶轻轻放入茶壶,茶叶与壶壁碰撞,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

提起烧至沸腾的热水壶,高悬壶口,让热水如一道银线倾泻而下,冲入茶壶。水流激**着茶叶,茶叶在水中翻滚、舒展,释放出淡淡的茶香。

片刻之后,迅速倒掉这第一泡茶汤。

再次注水,这一次水流稍缓,均匀地浸润着每一片茶叶。

时间一到,迅速将茶汤倒入茶杯。

南音音微笑道:“好了。”

“阿景,过来。”

周逸景听话跑到老婆跟前。

周北天见阿景这么听南音音的话,眼神微动。

南音音倒茶时,手腕微微转动,茶汤如丝般顺滑地流出,形成一条优美的弧线,没有一滴溅出。

南音音端起茶杯,递给阿景一杯,示意阿景和自己一起献茶。

“阿爸,请喝茶。”

周北天接过,指腹感受其温度,不错,温度刚好,火候把握得很好。

周北天刚想低头抿茶。

茶杯被人打落。

汤洒了一地。

南音音看向门外,怎么是他?

果然,他出现的地方准没好事。

“啧啧啧……家主技术不太行呀。”

周寒潇咂舌讽刺。

手里把玩着一把精致的弹弓,刚刚他就是用这玩意把周北天手里的茶杯打落的。

想喝他女人亲自泡的茶?

周北天他凭什么?

他本人都没亲自喝过。

“你!放肆!竟然敢对家主不敬!”周北天身后的雷暴怒斥周寒潇。

周北天这次回来是带人的。

雷暴是周北天的得力助手兼保镖之一。

周北天眼神微凝,盯着周寒潇。

“周寒潇,你是想造反吗?”

在周家,还没人敢挑战他家主的威严。

周寒潇回道:“造反?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刚刚完全是即兴发挥。”

他的目光落在南音音的脸上,意味深长:“这就是我侄媳妇吧?倒是有几分姿色,怪不得能让你老人家同意。”

这话说的,好像就是因为南音音长得好看才被周北天看中,当自己儿媳妇。

老人家……

周北天实在有些被气着了。

周寒潇自从被家族的人找回来后,就天天和他对着干,谁的话都不听。

桀骜不驯。

以防万一,他派人去查过他的信息,证实他就是周家流落在外的血脉。

当初依楠的亲生儿子。

“就是这模样,瞧着和我一个故人相似,好像是……”周寒潇故意拉长尾音,漆黑的眸子满是玩味地看着南音音。

翅膀长硬了呀,敢给除了他之外的人献茶,还叫人阿爸。

南音音对周寒潇小幅度的摇头,目光都是哀求。

希望他不要把他们两个的关系暴露出来。

要是知道周寒潇晚上是抱着自己睡觉,即使他们两个没有发生过什么,说出来恐怕也没人会相信。

看着小鹿一般惊慌的杏眸,周寒潇薄唇吐出几个字。

轻佻至极。

“好像是我过去的某个情人。”

大厅里的气氛变得尴尬。

周悦雪的目光在周寒潇出现的那一刻瞬间就亮了。

嘴里的呢喃声细腻又痴迷:“小叔叔……”

没人听清周悦雪说了什么,包括她身边的亲生母亲也没注意自己女儿的异常。

再听到小叔叔夸赞那个死女人的时候,周悦雪怔了一会,小叔叔从来不会夸赞女人,即使他在外地名声不好,传过与许多女人的绯闻,但也没听他亲口夸赞过哪个女人。

南音音,她凭什么?

周悦雪脸上的扭曲藏也藏不住。

长长的美甲戳进手心,立刻见了血。

可周悦雪却恍若无事,死死盯着南音音那副狐媚子样。

丝毫察觉不到半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