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送的什么东西?”

“不知道,没有好吃的,肯定还是银子。”

明九娘听着两只喜鹊叽叽喳喳的声音,陷入了沉思。

谁在往东宫送银子?

她刚才进东宫的时候,已经做好了面对一片衰败场景的准备,毕竟好几年过去了,皇上丝毫没有松口原谅太子的打算。

就算没有废掉太子,后者也早已有名无实。

世人捧高踩低原本就是常态,萧铁策说东宫还有百人之多,可是这些人现在还尽职尽责,她刚才还以为他们忠义,自己小人之心。

可是现在听了喜鹊的对话,她十分怀疑,东宫还有进钱的渠道,所以太子不能威逼,还能利诱。

难道这就是萧铁策所说,他在江南等处有生意,让人源源不断地送钱进来?

不对,萧铁策说,如果他有万一,这些钱就全部留给她们母子,那岂不是就断了太子的生活来源?

萧铁策万万不会这么做,太子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由此可见,这些银钱,另有来路。

到底怎么回事呢?

明九娘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是转念一想,她都和明正撕破脸了,等于已经上了太子这艘贼船。

船要是漏了,她也得遭殃,所以本着对自己负责的态度,她得管。

说不定太子还瞒着萧铁策一些事情;等她查出来什么,告诉那个狗男人,省得他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主意落定,明九娘站起身来。

太子妃和福安郡主都看向她。

明九娘笑道:“我想更衣。”

太子妃自然明白这是要去方便,招来一个丫鬟带她去。

明九娘出了房间的门,自然而然地唤了一句“二丫,过来伺候”,然后又在宫女惊讶的目光中笑着解释道:“我傻了,还以为在自己家中呢!”

宫女忙上前扶着她,道:“奴婢伺候夫人。”

虽然这人从前名声不好,但是现在明眼人都看出来,萧侍卫已经对她另眼相待,那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也要改变自己的态度。

明九娘笑道:“不用,你带路便是。”

明九娘自己进入恭房,用极低的声音对已经停在窗户上的二丫道:“你去看看喜鹊说的那狗洞,打听打听他们送什么东西,送到了哪里。”

“好嘞。”二丫扑棱着翅膀,欢快地答应了。

“等等,”明九娘又道,“你们几个,都别去太子那边转,萧铁策怕是能认出你们来。到时候会以为我偷听。”

一来她觉得这般让萧铁策看低了她,二来她也不想萧铁策误会她多关心他。

萧铁策心细如发,怕是早就把她身边这几只摸清楚了。

明九娘现在隐约觉得,萧铁策似乎想将错就错,就这样和她过下去。

那可不行!

她对男人可是有要求的,必须三观一致,这隔了千年的三观,能一致就出了鬼。

二丫应声而去。

明九娘又回到太子妃那里当木桩,看着她和福安郡主母慈女孝。

太子妃问:“你娘这几日还咳嗽吗?有没有按时吃药?”

福安郡主道:“已经好了不少,多亏母亲总是派人去问,她才吃药。娘总是说,她这副身子是拖累,还不如早点解脱……”

说话间,小萝莉眼圈红了,泪花在眼里打着转儿。

太子妃心疼地拍拍她后背,脸上露出几分薄怒道:“敏敏不哭,等你娘身体好点,我非好好骂她一顿。就算不为了别人,也要为了你,便是活到百岁还想有个娘。”

“娘总说,我还有母亲。可是母亲和娘对我都是一样好,就像左手和右手,我哪只手都不想少。”福安郡主忍不住流泪。

明九娘插不上话,托腮无聊地盯着酸枝木桌面,听着外面的鸟儿说厨房哪个厨娘又偷吃东西了,管园子的婆子偷偷把瓜果往自己屋里拿……倒也十分有趣。

太子妃和福安郡主说话的间隙看向她,见她竟怡然自得,心里有几分意外。

现在的明九娘,真和从前判若两人了。

不过太子妃什么人都见过,心里想着或许是因为在辽东那种苦寒的环境中,明九娘学会了收敛,但是却不一定改邪归正,所以并不想和她亲近,所以有意冷着她,没有再和她说什么。

明九娘表示,我不怕你冷着我,我就怕你热络起来,我有社恐,尤其怕别人自来熟。

后来她干脆站起来道:“娘娘,我腰疼不能久坐,您能不能找个人带我在院子里走走?”

太子妃求之不得,忙让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