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那个少年,一身灰衣,虽然更形飘逸与清奇,但墨如烟却觉得他应该穿白色的儒衣,那才最能凸现他的那种气质,清冷淡泊,孤寂如雪。

她不由得暗自想像起面前这个少年,要是穿上白衣,那会是一幅什么样子?应该更显孤傲,更见清冷吧。

这个少年,还真是有趣,瞧他那拘谨的样子,墨如烟嘴角,莫名的逸出一丝笑意。

她伸手端起几上的一杯**茶,饮了几口,笑向面前那灰衣少年:“怎么了,怕本宫吃了你吗?你不进来怎么给本宫看病?”

蒋琬道:“是。”低下头,掀开珠帘,走到里面。

墨如烟放下茶盏,拍拍身边道:“过来,给本宫把把脉,看情形到时开张药方,本宫等下便让人去照单抓药。”

蒋琬道:“是。”虽然他不会使用红线青钱,可还是不得不低头向墨如烟说道:“请给我红线!”

墨如烟笑了笑,起身走到蒋琬面前,伸出手去,说道:“来,用什么红线,那个都不准的,要是出了差错怎么办,本宫都不怕,你还怕什么,给本宫把脉吧!”

蒋琬无奈,犹豫了一下,只得伸出手去,猛然间只觉得指尖接触到一只滑腻如脂的手腕,他的手颤了一下,缩了回去,墨如烟“咯咯”笑道:“想不到我们的蒋太医居然也这么正派,你是一个小孩子,怕什么,据说你连水皇妃的绝症‘六阴鬼脉’都能治好,难道还不敢给本宫把把脉么?”

蒋琬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就犹如抓着一根没有生命的木头,淡淡地道:“有什么不敢。”墨如烟吃了一惊,她本来只是想逗逗面前这灰衣少年,却不想他竟然真的有胆量敢捏住自己的手,第一次接触到陌生男子的手,尤其是这个少年的手,竟然有着一种奇特的感觉,让她破天荒的脸上红了一下。

蒋琬只随便摸了一下,还是那种奇特的手法,以指背压脉,如托落花,片刻便放开墨如烟的手,退后一步,淡淡说道:“皇妃并无大病,只不过久处深宫,心中郁结,阴邪内侵,以蜂蜜、火炭母草、海金沙、百脉根、紫金藤各一份,捣碎调和,再以清水煎服,数日之后,必然痊愈.”

墨如烟除了刚才有些异样,这时早已恢复过来,她找蒋琬来,本来就不是为了这个,闻言笑道:“如此那就多谢蒋太医了……”正想刁难刁难他,忽然门外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叫道:“母妃,你把蒋太医带来这里干什么,女儿还要找他给治药呢,快把他还给我!”一个少女风风火火的推开门闯了进来,正是银铃公主李倾城。

原来她昨日说要蒋琬来太医院报道之后就到她那里去,左等右等却不见人,顿时大怒,心中暗恨,说道:“你这么大的架子,等你到我面前,非要好好修理修理你不可。”

然而她派兰儿去太医院,却被告知蒋太医被她的母妃派人带走了,这下李倾城不禁就有些急了,昨天让去看青妃好了没有其实就是她母妃的主意,可惜被蒋琬救活,她虽然顽皮,却也不笨,怎么可能不知道宫中争宠的险恶,蒋琬救了青妃,对她而言并无什么,但蒋琬被母妃带走,那可就麻烦了,她知道太多无故消失的人,不知为什么,她很不喜欢这宫里,总是觉得压抑,可怕,因此见到蒋琬这个从外面进来的人,她才会这么感兴趣,因此急急忙忙便跑了过来,生怕来迟一步。

平常的样子,放纵任性,其实有一部分,只是为了逃避那种令人压抑的生活吧!但闯进银铃宫,却没有意料中的场面,那可恶的少年正站在那里,而自己的母妃就坐在一边,正微笑看着她,看见她进来,笑骂说道:“城儿,你也不小了,怎么还不懂一点规矩,这么风风火火的,有什么事?”

李倾城低下头,一步一步挪到蒋琬旁边,对着墨如烟,有些慌乱地道:“没……没……没什么事,就是,就是我想让蒋太医去……去给女儿做些东西,母妃找蒋太医有什么事,难道母妃生病了么?”

墨如烟一阵尴尬,咳嗽了两声,道:“母妃没事,就是随随找蒋太医有点事,既然你找他,这便带他去吧,母妃要去佛堂了!”

李倾城心中大喜,躬身道:“多谢娘!”一把拉起蒋琬的衣袖,低声骂了句:“呆子,我们走啦!”便扯着他向外去了。

蒋琬被她拉得踉跄了一下,不知为何,却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待,向墨如烟施了一礼:“既然没什么事,微臣这便也告退了!”

转身和李倾城出了宫门,墨如烟眼神复杂的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神之中闪烁着夺目的神采,喃喃地道:“连本宫的女儿都对你很好奇,看来,你还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呀!”

李倾城拉着他来到自己的宫中,前前后后绕着他转,看了半天,忽然冒出一句:“母妃没有为难你吧,有没有赐你什么药还是给你什么东西?”

蒋琬淡淡地道:“宓妃娘娘只不过是让微臣去给娘娘开张药方,微臣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李倾城怒道:“你……”半晌却又泄气道:“好了好了,你没事就好,当我白救了你。本公主现在很烦,你不是挺厉害的吗,那就给本公主制作几样好药丸出来,如果本公主看了觉得不满意,你的麻烦就大了。”

蒋琬淡淡地道:“世上药物千万种,不知公主要的,是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