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风裂云醒来,已是三日之后,他翻身坐起,只觉伤口早已被细细的包扎好,一个黑衣少年伏桌而寐,灯已燃尽,东方发白,他至少守了自己一天一夜了吧?风裂云心中想着,摸一摸胸口,虽然还略有些疼痛,却已没有大碍了。

他起身穿上衣服,将**的被子提起,小心翼翼的想给蒋琬盖上,蒋琬身子动了一动,却醒了过来,转过身来,面上掠过一丝惊喜之色,却瞬间掩去,依然用他那惯用的淡淡声音说道:“你醒了?”

风裂云点了点头,问道:“我睡了多久?”

蒋琬转过头去,淡淡道:“三天!”

风裂云吃了一惊:“什么,三天?那我们在这里一直住了三天了?”

蒋琬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风裂云想了一想,忽然嘿嘿两声怪笑道:“说吧,钱谦溢是怎么死的?我就觉得你不会那么无缘无故的就走人的,想不到我都还没有出手,你就将他无声无息的干掉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蒋琬淡淡道:“那还不简单,我又不会用武功去杀人,用药物杀人那就简单了。”

风裂云听着蒋琬淡淡的几句话,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来,原来蒋琬只不过是通过这三个月的观察,得知宛国朝堂之上,必燃一种极为名贵的龙诞香,这种龙诞香不但是香中极品,醒神养颜,平心静气,更有添寿之功,便是大内之中,都仅只有皇帝能用得起,是以平民世家根本见不到。钱谦溢都没用过。

这种龙诞香本来是世间极品,万金难求,但一旦与一种极为稀少,可能比之龙诞香都更难得的海棠春睡放在一起,那就会产生剧毒,蒋琬只不过是偶然得到这种本身并无出奇之处的香草,然后将它让钱扉服下,因为他料定钱谦溢一定会有专人验药,而那些所谓的名医所验不出来的东西,则必会交到钱谦溢的手上,这海棠春睡恰恰是后世才发现的一种香草,肯定没有人见过,而到了手上,只要稍微沾上一点,那便会至少有两天难以摆脱这香气,只要钱谦溢沾过这海棠春睡,再上早朝之时,那就必死无疑。杀人不见血。

就算钱谦溢躲过了这一劫,蒋琬要杀他的手法也是多种多样,但钱谦溢却真的栽在了这种香草之上,那是钱谦溢打死也想象不到的。

风裂云一阵心悸,望着面前这个黑衣少年,只觉得是那么的神秘不可度测。

那黝黑少年与蒙面女子也在风云客栈住了三天,从不见那盲眼少年出来过,只知道他在为那白衣少年治伤,然而第四天之后,她们才感觉不对起来,因为自从这一天开始,对面那房屋里就再也没有一丝的动静。

第五天,她们终于忍耐不住,去问那个店小二,方才得知,他们一大清早就已经结账离开了,那蒙面女子脸上面纱簌簌一阵轻动,心底暗暗说道:“以为你们这就能躲开我们吗?我一定会再次找到你的!”

一座宏伟壮观的巨石垒筑的宫殿之中,蒋琬与风裂云傲然而立,对面坐着的,正是书剑江山阁十二大令主之一——江山令主闵如水!在他左右,分立著两个紫衣蒙面人。

只听他笑了笑道:“好本事,居然这么轻易就将钱谦溢击杀,虽然没有带回来他的头鸬祭奠本阁那些死难的兄弟,但也算圆满完成了这个任务,从此之后,你就是我书剑江山阁第一位最年轻的青主。”

抬头向身旁的一个紫衣人弹了弹手指,那紫衣人拿着一个玉盘,里面放着一块古拙幽明的青色令牌,中间画成山形火焰,正是书剑江山阁青主令,执此物可以拥有对书剑江山阁香主以下级别人物生杀予夺的大权。

那紫衣人走到蒋琬面前,将青色令牌交到蒋琬手上,淡淡说道:“恭喜!”然而他声音如同铁块磨擦的声音,丝毫听不出一丝的恭喜之色。令人听来难过之及。

蒋琬接过,随手将这块悬挂着无数人性命的青主令扔入怀中,淡淡说道:“谢!”

那紫衣人走回原处,闵如水微笑了一下,温和说道:“我给青主在京城城南购建了一座还算宽敞的府弟,原是前朝大明候的老宅,现在弃而不用,清静幽适,还算过得去,暂时先作为青主的住处。听说你在宛国之时给钱扉治好了当世六大绝症之一,医术惊人,所以我暂时先给你安排了一个身份是从六品上的侍御医,这个身份你若不满意,可以随时调换,另,这只是给一个你在京城自由活动的身份,并不需要你真正出手。”

“你的任务则是监督整个京城附近的一应成员,凡有异变者,杀无赦。但你最重要的任务不是这个,我南唐地大物博,是天朝上国,各国纷纷觊觎,密探纷出,所以你最大的任务,便是阻止这些各国密间的阴谋,京城之力,可以任你调用,若有重要情况,可向总阁求援。你明白了吗?”

蒋琬淡淡点了点头。闵如水笑道:“你很聪明,前途无量,也许下一任江山令主就是你也说不一定……”

蒋琬似觉他话中有话,心中不由一跳,难道他已经知道了那事?闵如水继续说道:“京城正有六大势力正集结准备对付我,听说他们找到什么六大命主,要将我江山令主之位取而代之。不过我看那些所谓什么六大令主,都不是你的对手,这事你也给我留意一下。”

蒋琬不敢确定他是否已经完全知道,只得回答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