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七荤八素的也不知道折腾了多少时候,蒋琬终于喝上了第一口鱼汤,而此时天色已经暗黑了起来,旁边青龙山之上,到处插满了火把,照得大地一片通透。而底下的讨贼军,却一个个累得汗出如浆,一万人一起伐木,那木材运下来堆积在一起,足足有三座山那么高。旁边稍过错一些地方的树木,几乎都被这批人一天给拔了个干净。

如果后世有一个人在这看到这种情况,只会在心底哀叹一声:“这完全就是**裸的破坏,破坏啊,一下子砍掉这么多的树木,这片山林只怕没有六十年都恢复不过来,多不环保!”

可惜此时没有一个这样的人存在,唯一的一个来自后世的人,正躺在那里,舒服的打着饱噶,他令人用竹子削成牙签,慢慢的剔著牙,不过军中估计也只有他敢这么干了,别人既稀奇没见过这玩意儿,佩服蒋琬的异想天开的同时,更多的是骂败家子、暴发户、神经病……反正加诸于蒋琬身上的,没有一条好一点的名号。几乎所有能加的不能加的称号,都给他加上了。到最后,蒋琬在整支讨贼军中的名号已经长到无人能够记得清了,据一个宫中稍识得一些字的人记载,这个将军是南唐历史之中,获得绰号最多的一个,据说光是那些称号,便有三百来个,加起来太中大夫李四前面,得加上一千而字的长名!

所有人都倒地不起,只累得气喘如牛,蒋琬也不管他们,浑不知道这种状态,如果有一支军队从高山冲下,别说三万人,只要一万人,便能将他们轻易干趴下。

当然,如果有一伙人要冲下人,估计便不是把他们给干趴下,而且让他们以后就趴在这烂泥地里,以后一辈子都不用再爬起来了。

像这种千载难闻的良机,如果有一支军队看到居然不懂得利用,那简直就是傻子,而那个讨贼军的主帅太中大夫李四就是完完全全的一猪头,什么军事都不懂的便胡乱指挥。所有那些身经百战的将士,翻遍了所能寻到的每一本号称兵家宝典的兵书,也没有找到古往今来有一个将军是像他这么打仗的,更不可能找一个还能打赢的。

所有士兵都怨恨得想,他是不是跟自己的第十八代老祖宗有仇,这才故意转世过来欺服咱们,有些人则恶毒地想,这人如果不是个疯子,就一定是个鸟人,自己找死不说,为啥还要拉著这么多人的陪葬,像他们现在这个状态,一个个软在地上动弹不得,像个活死人一样,只要青龙山上冲下一批人来,他们就只有束手就缚毫无还手之力了,现在就算对拿刀驾在他们的脖子上,他们也都再拿不出一点力气反抗了。

明明知道这样不对,这样下去很危险,可是此刻已经没有一个人能够管得住自己了,伐了一天的树木,哪一个不是累得脸红脖子粗的,如果刚才没有立即倒下也许还有一拼之力,可是干过重活的人都明白,累极之后只要你一躺下,你便不用再奢望起来了。人的惰性真的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所有人都呈大字型横躺在地上,估计此刻便是有人过来踢他们两脚,他们也不会丝毫动弹一下。更别提还要爬起来战斗了。

然而不得不说,他们的运气真的很好,那青龙山上的,的确是一群比猪还笨的傻子,看到下面这种情况,居然还能坚持闭寨不出,一动不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此刻姬恤正红着脖子,站在地图之前,而两个黑衣人站在他的身后,一步不离的紧跟着他。

姬恤在大堂之中转来转去,实在是忍受不住了,一拍桌子大怒道:“不行,景王殿下既然派我出任雷公山寨的总指挥使,遇到这种千载难逢的良机,如果还不懂得利用,那简直就是个懦夫,废物,你看看底下的人都在干什么,都躺在下面的泥土地上大眼睁小眼,一个个累得和瘫烂泥一样,此刻只要一万人,不,我只要三千人,我便可以将他五万人踏个稀巴烂。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景王并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他下命令死守,只要敌人不要夺下山寨就行,可是他不在这里,如果这样相持下去,对方是朝廷军队,身后是国库一撑着,而我们,却是坐吃山空,被这批煞神堵在这里,别说下山劫掠,就连训练,都得每天提心吊胆他们突然袭上山来。”

“要搞清楚,我们是匪,他们是官,匪怎么拼得过官,只有破釜沉舟一途,彻底打败这支垃圾的朝廷军队,让神册老儿以后再也不敢动我们雷公山寨的心思,一战便把他打怕了,否则今天刺杀一个主帅,逼退一支军队,可是这关他神册帝什么事,第二天便又可以换一个主帅,同样带着五万人来,我们还坚持得住吗,一波波,一次次的围剿,这样下去,我们只有陷于被动的局面,只有主动的进攻,才能彻底的解决这一危局。江湖之中,从来没有防守这个词,进攻,便是最好的防守,打倒了敌人,你自己也就安全了。”

那两个黑衣人看着满面怒气的姬恤,虽然知道他的说法是对的,可是两人还是不能接受,左边的人道:“可是景王说了,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我们都只要死守雷公山寨,我们有十万人,他们只有五万人,五万人进攻十万人,这不是找死是什么,绝对不可能失败!他们无法战胜我们,自然只有退兵一途。根本就不用我们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