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彦派人包围王家的时辰刚好是晚上,所以他们家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第二日,秦彦赶到县衙,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看得县丞心中一抖。

“大人,您有何吩咐?”

秦彦看了他一眼,道:“把王书礼给我找来。”

县丞连忙应是,匆匆找人去了王家,虽然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此时心里也跟明镜似的,这王书礼恐怕是要倒霉了。

很快就有官差到了王家,底下人并不知道情况,还对着王书礼笑意盈盈。

“王公子,贵人请你到官府一叙,看样子好事儿就要定下来了,到时候可别忘了提拔提拔小人呐。”

王书礼听了这话,顿时喜笑颜开,赶紧叫小厮给对方塞了些银子,满心欢喜的跟着官差去了衙门。

他这次穿了一身极为讲究的衣裳,看上去人模狗样的,倒有点儿像那么回事儿。

见到秦彦后,他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小生见过大人。”

秦彦憋着火气,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王公子这几日倒是心情不错。”

王书礼连忙上前恭维道:“还是托了小公子的福,不知道今日您找我来所为何事啊?”

秦彦随手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啪”的一声响,不知道为何,王书礼莫名的心下一紧。

随后,他看到那位面容较好的小公子朝他微微一笑,“我是想找你谈谈钟德的事。”

一听到这个名字,王书礼的脑袋顿时嗡了一下,他赶紧稳住心神,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钟德?小生并不认识此人啊!”

见他死到临头了还要嘴硬,秦彦也懒得再跟他虚与委蛇,厉声道:“来人!把王书礼给我押到大牢去!”

立马有官差上前,抓住王书礼,他不断的挣扎,依旧死不承认的喊道:“为何突然要抓小生?小生何罪之有啊!”

秦彦冷哼一声,并不搭理,悠哉悠哉地将自己的那杯茶喝完后,叫上县丞。

“带好纸笔,随我来。”

县丞心下一突,瞧这架势,是要审问犯人了。

儋州城大牢的环境与其他的地方一样糟糕,阴冷、潮湿、黑暗,每当你走过一间牢房,里面的犯人都大喊着冤枉,向你伸出枯槁的手,仿佛要将人拖进地狱一般。

王书礼被官差丢到了牢房中,他狠狠地栽了一个跟头,浑身粘上了不少脏污,他也不顾得上整理,慌张的站了起来,“几位官差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能跟小生说明一下吗?”

然而,那几人只是奉命办事,也不多说话,看了对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被关到牢房后,王书礼在牢房中踱来踱去,慌张无比。

事情发生的突然,他没有做好任何准备,如今心乱如麻,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难道钟德的事情暴露了?

不可能,那几个小子向来嘴严,况且他们也参与其中,定然不会将自己供出来。

难道是替换考卷的事情被人发现了?

很快他也否定了这种可能,这件事他做得天衣无缝,其中参与的人也已经打点好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那位公子为何突然提起钟德?

就在他惶惶不安之际,隐约听到了脚步声由外及内。

王书礼赶忙上前,果然看到了秦彦。

“小公子为何不由分说就将书礼关了起来?可是在下做错了什么吗?”

他依旧在装模作样,秦彦轻笑一声,“来人!把他给我放出来,架到刑架上去。”

王书礼一听,这下彻底慌了,“小公子难道要对在下用私刑不成?这可是有违律法的!”

他现在也顾不上秦彦到底是什么身份了,扯着脖子大喊。

然而,并没有人搭理他,很快他就被架到了刑架上,成为了砧板上的一块肉。

“动手!”

很快,牢房中就传来了一阵惨叫,县丞被吓得脸色惨白,秦彦却面不改色的坐到了刑架的对面。

“我这些手段已经很久没有人受过了,也不知道你究竟能坚持到多久,你就好好的想想吧,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愿意交代钟德的情况了,我什么时候让人停。”

王书礼早已经大汗淋漓,他从小养尊处优,何时受过这种罪?

但他也十分清楚,此事是万万不能招的,只要开了口,整个王家都要跟着受牵连。

秦彦看他挺能坚持的,决定亲自上手,“拿辣椒水和盐水来。”

他拿出了自己烤肉的手艺,专门往对方的伤口上涂佐料,王书礼疼得青筋暴起,几乎要昏死过去。

可秦彦偏偏不如他的愿,只要一有昏迷的迹象,便立马将人弄醒,如此反反复复下去,王书礼终于承受不住了。

“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您……停手吧。”

他惨白着一张脸,终于把藏在心中的秘密吐了出来。

“什么?!你把人扔进河中了?!”

秦彦没有想到此人下手如此狠绝,直接站了起来,狠狠地抽了对方两鞭子,转身就走。

“大人,这……这人怎么办啊?”

县丞被丢在身后,有些不知所措。

“关进牢房,别让他死了!”

秦彦匆匆而去,出了牢房后,立马安排人手沿湖寻找,自己也亲自摇船下水,寻找钟德的下落。

官差找到渔村的时候,钟德正好在烤鱼,这是他头一次顺利的打上来一网鱼,仇家夫妇十分为他高兴,张罗了一大桌酒菜。

简易的门扉被敲响,仇氏起身,见到人高马大的官差后明显一愣。

“官爷有什么事情么?”

官差忙着找人,直接开门见山,“你们家可是来了个生人?名叫钟德的!”

仇氏还以为对方是来找麻烦的,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摇了摇头。

官差一看就知道他在说谎,直接不由分说就闯了进去。

钟德见到官差后,什么也没说,向着仇氏夫妇行了一个大礼,“两位的救命之恩,钟德此生恐怕无以为报,来世做牛做马,再来偿还两位的恩情了!”

说完,他便大义凛然的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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