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

当杨丰得知张志栋完全答应了自己条件,以一千万两白银交换胤礽时候,整个人都茫然了。

“看起来咱们还是小看了他们。”

黄百家也苦笑着说。

“玛的,早知道要两千万两的!”

杨丰忧伤地说。

不过他并不准备再加一千万两了,作为一个老大好歹这点诚信还是应该有的,这年头的人对于这个问题很看重,他如果玩食言而肥,连手下都会鄙视的,当然钱是不会再多要了,但胤礽身上的东西得留下点。

杨大帅紧接着爬起来直奔后面的监狱。

“太子殿下,多日不见你这气色看着好多了。”

他站在胤礽面前说道。

后者立刻发出一声受伤的孤狼一样的嚎叫,瞪着一对血红的眼珠子,张着满口森森白牙,恶狠狠地扑过来,但紧接着就被双手和双脚上的锁链拉住,他却恍如未觉般一次次不停徒劳地扑向杨丰,竭尽全力地想在他喉咙上撕咬一口。

“这是怎么回事,他疯了吗?”

杨丰阴沉着脸问监狱长。

“大帅您放心,就是受不了刺激一时痰迷了心窍,小的这样见多了,养养很快就能好。”

监狱长有些心虚地说。

“哼!”

杨丰冷哼了一声。

他倒是可以理解胤礽此时的精神状态,看看那些囚犯们一脸满足的表情,就知道这位太子爷这些天过得是什么日子了,好歹人家也是堂堂太子,或许以前走别人旱道也不算什么稀罕事,但被别人当成兔儿爷天天搞,这种刺激还是未免太强烈了点,尤其还是被这样一群肮脏的囚犯,话说就是不疯以后也得找个心理医生了。

而然更凶残的刺激还在后头。

“去,找个劁猪的来!”

杨大帅紧接着对监狱长说道。

“大帅,小人就会,小人祖传手艺就是干这个的!”

他身旁监狱里一名囚犯喊道。

“你是什么犯?”

杨丰问道。

“斗殴伤人!”

“嗯,过来好好伺候太子爷,伺候好了有赏,说不定赏你个阉人令!”

杨丰说道。

“谢大帅恩典,只是小的家什都在家里。”

劁猪匠趴在地上激动地说。

“去,带他去取!”

杨丰对身旁侍卫说道。

差不多半小时后,劁猪匠取回了他的全套装备,当他拿着那把造型怪异的劁猪刀走向胤礽时候,这位太子殿下立刻清醒过来,很显然他是知道这东西用途的,他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望着靠近自己的劁猪匠,一边不断向后缩着身子,一边就像面对一条靠近的毒蛇般尖叫着。

“走开,别靠近我,我是太子,我要诛你九族,杨丰,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唔!”

然后他的嘴被堵上了。

“你要是做了鬼,估计是没空来找我麻烦的,阴曹地府几千万被你们家害死的汉人冤魂正等着你呢,他们一定会很喜欢你过去!”

杨丰冷笑说道。

然后他眼看着那劁猪匠找好目标,以极其娴熟动作,手起刀落从胤礽下面迅速把两个血淋淋的小东西抠了出来,被堵了嘴的胤礽发出一声痛苦之极的闷哼,紧接着脸上的冷汗就下来了。那劁猪匠把那东西往地上一扔,立刻开始给他处理伤口,这时候一只养在监狱里的赖皮狗凑上前,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一口把那俩东西叼在了嘴里直接咽了下去。

“好了,扶太子殿下换个地方好好养养。”

紧接着杨大帅一招手叫过监狱长说道。

这就是可以了,估计有了这样丰富的人生经历,这位太子殿下的心理一定会非常扭曲的,一般这样的人都容易成大事,而且行动也比较果决一些,杨丰喜欢北京城里多一个这样的疯子,就像在宠物店里放进一条狂犬病发作的藏獒一样。

五天后,十艘装满白银和黄金的货船驶入昌国港,紧接着大批明军封锁港口,开始对这批金银进行称重然后运到大帅府的仓库里,在最后一艘船上的金银卸完核对无误后,胤礽被一辆马车拉到了码头上,然后被前来接他的侍卫们搀扶着上其中一艘船,带着无尽的仇恨离开了这片让他刻骨铭心的土地。

就在他乘坐的马车驶入宁波知府衙门的时候,镇海前线赵宏灿面无表情地下达了再次进攻的命令,已经增加到十万的清军从西,北两个方向向着这座并不算大的城堡发起了疯狂的进攻。

“扔手榴弹!”

孙升躲在箭垛后,一边给自己的步枪装弹,一边像当初那名老兵一样,对一名刚上战场的新兵吼道。

后者有些慌乱地从脚下拿起一个带木柄的大号黑火药手榴弹,笨拙地拧开后面盖子,里面一根导火索直接垂下,他取出一根火柴在弹壳上擦了一下,火柴头上的三硫化四磷立刻被摩擦点燃,紧接着引燃导火索。但就在这时候,初上战场的新兵不知道怎么的手一抖,冒着烟的手榴弹立刻掉在地上,紧接着他吓得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孙升惊叫一声扑上去,一把抓起那枚手榴弹甩手扔了出去,正好砸在一队抬着梯子的清军中间,轰得一声爆炸火焰升起,几名清军士兵被炸得直飞出去。

“小心点!”

他恨恨地踹了那名新兵一脚骂道。

不远处一名协助守城的民夫,很鄙视地冲着这边吹了声口哨,紧接着点燃手中一个瓷瓶下的布条,猛然将这东西砸在清军中,香蕉水的烈焰瞬间升腾起来,七八个清兵紧接着就变成了火人。

孙升瞪了他一眼拿起自己的步枪,瞄准一名穿军官服装的清军扣动扳机,随着枪声响起后者应声到下,几乎就在同时,一声恐怖的呼啸声骤然而至,他下意识地扑倒在一旁,预期的炮弹却并没有砸在城墙上,但就在他迅速爬起来时候,身后轰得爆炸声响起。

“开花弹?”

城墙上一处沙袋堆成的指挥部内,冯祯愕然地看着城内炸开的火团说道。

是的,清军是用了开花弹。

此时在距离城墙两里外清军一处阵地上,一个胸前锦鸡补子的官员,正在指导士兵重新为威远将军炮装填炮弹,他看上去五六十岁年纪,满脸皱纹一副饱经沧桑的模样。

“戴大人,那贼军的开花弹可不是这样。”

他身旁的赵宏灿说道。

这话刚说完,一连串炮弹就打在前面清军中,爆炸的火团炸得残肢断臂满天飞,尤其是有两枚在半空爆炸的,弹片和里面的铁砂子就像暴雨般击打在下面,那些倒霉的清军一阵鬼哭狼嚎。

“那是引信的问题。”

戴大人紧皱眉头看着持续不断在清军中炸开的炮弹说道。

此时他面前十几门威远将军炮已经全部完成装填,这种小臼炮使用极其麻烦,内部需要装很多层,而且炮口还得用蜡封,哪怕是最熟练的士兵忙完这一套程序也很需要点时间,实际上也就是吓唬人而已,原本历史上到雍正时候就干脆改成打实心炮弹了。

“开火!”

戴大人立刻命令道。

十几门大炮炮口旁边的清军士兵迅速点燃引信,几乎就在同时,炮尾的清军也点燃后面的引信,很快一门门大炮便相继喷射出了火焰,带着燃烧引信的球形炮弹旋转着,恍如迫击炮弹般以高抛弹道砸向下面。至于能砸中哪里,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这东西又没有瞄准具,实际上因为点火时间的差异,好几枚炮弹在半空就炸开,至于那些落地的也至少一半因为引信损坏没有爆炸,就算爆炸的也没有一枚击中城墙。

看着这一幕,那些清军炮兵不由得面面相觑。

“继续装弹!”

那官员面无表情地说。

“父亲,我找到了!”

这时候一名在前面低着头寻找什么的男子,忽然间从地上一摊积水中捡起一物,然后挥舞着手臂兴奋地喊道。

刺耳的呼啸骤然响起。

“趴下!”

那官员大声吼道。

“轰!”得一声那男子前方一团烈焰炸开,爆炸的威力一下子将他抛了起来。

“炮击!”

几乎就在同时,赵宏灿尖叫一声,一头扎进旁边的水坑,紧接着他身后的炮兵阵地就被爆炸的火光吞噬。

而远处的城墙上,明军炮兵一营的十八门九斤炮炮口全部对准这边,那些炮兵以极快速度熟练地清理炮膛,放入药包,放入铸钢开花弹,主炮手迅速做最后瞄准,紧接着用火绳点火,随着喷射而出的火焰,新一轮炮弹呼啸飞出,瞬间砸在了清军炮兵阵地上。

“玛的,跟老子玩大炮,轰死个狗日的!”

陈烈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看着对面清军阵地上炸开的火焰说道。

那戴大人却恍如未觉般跪在地上,任凭四周炮弹接连不断炸开,在他怀里那男子已经是遍体鳞伤,就连嘴里都在不断涌出鲜血,但他仍然艰难地抬起手臂张开手对着戴大人说道:“父,父亲,我找到您要的东西了,咱们,咱们可以报答皇上恩典了。”

说完之后他头一歪闭上了眼睛。

就在同时他手中一个小东西滚落在地,那赫然是一枚完好的米尼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