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翟摆了摆手,让宫女们将这些喝的烂醉的人,一个个送还给他们的随从,然后继续他的“战斗”。
这些人好像是发了狠,要把之前扶苏破坏的气氛一口气补回来一样。
而察觉到其中排斥韵味的公子扶苏,宴会进行到一半时,便告病离开了。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番受挫之后,带着满腔怨气,准备与门客好生商讨下一步计划的回府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苍夷。
留在府中的仆人看见他回来了,立刻跪倒了一片。
“这,怎会如此?”
扶苏的身形摇摇欲坠,总感觉他下一秒就会坠倒在地。
白发苍苍的管家勾勒着腰,面色苍白的从屋内走出。
“公子,老夫……惭愧呀。”
他一边说一边捶胸顿足。
公子扶苏虽说有时候愚昧,却也不是真的没有脑子,这如同强盗洗劫一般的景象,再加上平日里一回复就会有门客们争相迎接的情景对比,傻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个是从边抹着眼泪边向公子的扶苏禀告:“那些人就像贼一样的。突然就闯进来说要走,把府上所有之前的东西都抢了一通,管家要拦,他们不听,还……”
还把人直接推倒在地,所以现在管家一边扶着腰,一边勉强维持着笑,就是想让公子扶苏安心一点。
“公子啊,那些人走了就走了,咱们往后肯定还会有人被您的切盖蛰伏,拜入门下,至于那些白眼狼,走就走吧。”
他是真心在替公子扶苏着想。
平日里就看那些人阴奉阳违的嘴脸不舒服,如今他们自己先走了,没有人在一边影响公子扶苏,管家嘴上不说,心里确实 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话才说出口,上一秒还颓然无比的公子扶苏,突然板起了脸,喝斥道:“管家,不得无礼!”
他面上一派正义:“他们那边公子门下之客,你方才那番话,简直有辱斯文!”
实际上,公子扶苏只是在听见管家难得强硬的话之后,想起了宴会上被赢翟当众羞辱的事情。
一时间,他只觉得心情羞愤交加,怒火攻心之下说了重话,反应过来之后,又觉得这样不妥帖。
纠结再三,扶苏还是没能将回转心意的话说出口,毕竟在他的认知里,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在此处也是有用的。
然而他并不知道,在他面前的管家低头应声后,眼底的光却黯淡了,之所以低着头,只是不想让公子看见他眼底的失望。
“是老奴逾越了。”
扶苏纠结了一番,还没等他想出个结果,门口忽然有人匆匆来报,说是魏忠贤带着东厂的人,正往他们这个方向来
说起魏忠贤在咸阳城里也难得的算得上是一个有名号的人物,不仅仅是因为他在赢翟手下做事,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应当是他疯狗一般的气势。
据说,只要是四公子扔给他的任务,无论有多难,他见到了目标,就会不顾一切的上去撕咬,而且不仅仅是他,东厂的人每个都有这样的狠劲,就像是一群闻风而动的野犬一般。
可偏偏这野犬的绳子拴在赢翟手上,而此时正是公子扶苏失意之时,他们哪都不去,偏偏要来这个地方,其中的深意就值得研究研究了。
公子扶苏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腿肚子忍不住发颤,但是他好歹也是皇室子弟,即便赢翟再怎么胆大包天,总不会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做出手足相残之事。
这般想着,他定了定神,对身边的人吩咐:“走吧,去会会那条野狗。”
原本他都已经做好和魏忠贤纠缠的打算了,但是当他发现这东厂的人,浩浩****的绑着一群人往府上走来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对那些门客的背叛并没有想象中的平静。
魏忠贤一见到公子扶苏,嘴角一勾,扯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奴家拜见扶苏公子,公子心性宽厚,对于手下的人也是极其大度的,但是奴家正在办事途中,却不知怎么碰见这些胆大包天的奴隶竟然偷了不该偷的东西,于是,自作主张将人扭送回来了。”
一边说着,魏忠贤脸上摆出了极其愧疚的神情,仿佛是真心实意的在对这件事情表现自己的歉意。
但是公子扶苏心中明了,即便是赢翟的任务,也不可能巧合到这种地步。
他是故意让魏忠贤等在这里的!
虽然扶苏的宫殿不在闹市区,但是如今日上三竿,路上已经有不少行人了,东厂身上的着装又太有代表性。
即便来往的百姓都知道不应当过于好奇,容易招惹杀身之祸,但他们还是时不时的朝这个方向投来好奇的目光。
察觉到了这点,魏忠贤脸上的笑都多了些真情实意。
四公子果真料事如神,早早的安排东厂在附近等着那些六国门客,为的可不就是这一刻,公子扶苏铁青的脸色吗?
大约复苏也没察觉到自己的表情难看,嘴角扯着一抹僵硬的笑,双手抱拳和魏忠贤寒暄。
“原来如此,这次是本公子管教不严,还是谢过魏大人出手相助。”
他说着,身后的管家很有眼力劲的拿出一个不小的锦囊。
按理来说,被那群土匪一样的人细节易通,他们附中也没有多余的银两了,但是公子扶苏眼神一飘,忽然发觉那锦囊上面有一个用细密针脚缝出来的刘字——就是老管家的姓!
这锦囊上防着姓氏的东西,对于老人家的意味不言而喻,大约是没来得及拆线,他眼底闪着一抹忐忑。
魏忠贤并不知道这主仆两人之间交换的眼神是此意,当然,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
终归是四公子的敌人,怪就怪自己命不好,跟了这么一个主子吧。
“如此,奴家就不打扰了”
说话间,魏忠贤朝身后摆了摆手,一行人浩浩****的离开了此处,至于自己路上将那些门客身上值钱的细软银两抢走的事情,他们自然是只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