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押为监下囚是老黄早就知道不可避免的事情,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在他面前还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没想到你竟然搭上了公子这条线,早知道当年就不应该饶你这条命。”

他死死的瞪着张士诚,好像是恨不得扑上去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张士诚毕竟还是个半大不大的孩子,他用这样凶狠的眼神盯着,即便心里也燃烧着满腔的怒火,也会忍不住有些害怕。

看见张士诚被吓得向后退了小步却还是倔强的回望那人的情景,赢翟挑了挑眉。

“你,是你先动手,不仁不义在先!我父亲好心收留你,你却对我张家痛下杀手……”

“那是你爹废物!”

老黄半天不知悔改,甚至在赢翟面前到一点不要脸面的为难一个孩子。

“要是他多一点戒心,就知道那种阴雨连绵的天气,不应当随便让外人借住在府上!”

“是在我手里,只能怪你那个多事的爹,不知人的好坏,是他活该!”

一字一句,对一个孩童而言,简直就像是钢刀一般插在心口。

赢翟看见张士诚脸色发白,面色一冷,忽然又扯起了一抹笑。

在不远处的彭越,看他这个表情,忍不住抖了一抖,随后,又对老黄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看样子这人还不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啊!

果然,下一秒他就看见赢翟抬脚朝老黄走去。脸上挂着的那一抹笑,自始至终没变过弧度。

“不识人心,有苦也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黄掌柜此言有理啊。”

老黄没想到赢翟会突然说这样的话,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转过头来发现对方正一步步的靠近自己,立刻警惕起来。

“公子说笑了,这种话……都是骗小孩子的。”

“是吗?”

赢翟走到老黄面前站定,突然猛的抬脚,一下子就踏在了老黄的背上!

只听得一声脆响,老黄竟然被赢翟这一脚踩得整个人往前一扑,脸部朝下重重的贴到了地板上!

这一声巨响把一旁的张士诚都吓了一跳,但是他在惊吓之后,却是眼睛都不眨地盯着老黄看,好像是要把她揉进的狼狈模样刻在心底才肯罢休。

“本公子这辈子最烦的,就是那些个不知感恩,不知廉耻的东西!”

说着,赢翟蹲 子,一把扯住了老黄的头发,把人拽着和自己对视。

“真不巧,你是本公子最厌恶的那一类人。”

他说完这话,也不管老黄做何表情,一把将人扔在地上上。

老黄额头刻在地面上又是一声令人牙齿发痛的脆响,就连一旁的彭越听了,也觉得自己的额头跟着隐隐作痛起来。

“彭越。”

男属忽然一声唤,当时就将彭越的心给拉了回来。

他赶忙拱手行礼:“臣在。”

“把这人带走,关在侧屋的柴房,如果没有本公子的命令,不许任何人去探视!”

“诺。”

彭越应了一声,随后便指使几个士兵一起架起了老黄。

张士诚的视线一直都跟在老黄身上,直到她被人拖着出了门,都没有一丝一毫动摇的意思。

过了一会,他忽然感觉头上有一股压力,一抬头,才发现是赢翟将手放在了他的脑袋上。

“想自己亲手报仇?”

听到这话,张士诚先是愣了一愣,随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杀父之仇,莫不敢忘!”

他回答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赢翟听到这话,眸光闪了闪。

“光是杀了他,为父亲报仇,你觉得这样做就够吗?”

张士诚摇摇头,在赢翟问他打算怎么做的时候,表情却有些空白。

彭越一回来就看见这一大一小站在一起对视的情景,一时间竟然有些为彭越担心。

这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虽然有那样的出身,但是四公子都的威压岂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只怕现在是公子还没玩够,否则,那小孩这呆愣的模样早就会让公子看不惯了吧?

“不够。”

意外的是。张士诚在最初的惊慌之后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在赢翟面前的言语都变得通畅了起来。

“那你想如何做?杀了他了事还是把从前的一切都全部拿回来?”

似乎是觉得面前这孩子是可造之才。赢翟难得的多了一点耐心。

“不够!我要让这个地方变得比父亲在的时候还要好!”

这一片的盐场,曾经都是他们张家赖以生存的地方,而且因为张家管理得当,很长一段时间,此处的居民都是将他们奉若主子般看待。

可如今,从老黄将他们章家几乎灭门以后,短短一年的时间,就已经不负那样的辉煌。

“好,”赢翟是指小其中困难的,当他看见张士诚满脸的坚定,却还是点头相信了他的话。

“既然如此,本公子也借你一臂之力。”

张士诚听到这话,双眼发光的盯着赢翟,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公子……”

这边的二人气氛祥和,旁边欲言又止的彭越就觉得自己太毁气氛了。

可他也知道,在这一带想完成赢翟说的那种事情究竟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有什么事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赢翟头也不回。

“属下依照您的吩咐在附近查探了一番,得知辽东这一片的盐场的确是曾经张家界的为头筹,可如今因为那姓黄的贼人一番搅和,如今的盐场早已风雨摇摆。”

“大多劳工只觉得自己如奴隶一般,听说黄老贼被官府抓走后,已经有小半的人连夜收拾了包袱……逃了。”

“什么?!”

张士诚瞪大了眼睛,显然是不信她说的这翻话。

“当年父亲在时,从未发生过这样的状况!”

他似乎是觉得彭越在骗自己,然而事实就这么**裸血淋淋的摆在自己面前,即便张士诚再怎么想否认,此时也是无力回天。

“那也是张大人在时,你不清楚吗?”

赢翟这句话与他而言,就如同晴天霹雳。

所以自己其实是父亲不在之后就什么事情都办不成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