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倭人田中守骑马走在车队中,只觉得鼻头痒痒很不好受,不断地流水,鼻塞,头晕,他知道是自己的鼻炎发作了,可为什么要发作呢,让他倍感苦恼。

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有一个特殊功能,那就是遇到敌人时,他就会鼻炎发作,平时不打仗,鼻子P事也无,只要一遇敌,鼻子就会不通鼻炎发作。

问题是他接到情报通报,说得轻描淡写的,认为此行并无危险,顶多几个野蛮人,只怕他们连弓箭都凑不齐,就算射来的箭,大不了也是骨箭头或者石箭头,根本不能破防,至少军官死不了——他们按要求都得穿上装甲,铁箭头都射不穿。

而且北方环境也不会象田中守在东南亚时清剿丛林部族时他们的箭头涂了见血封喉树的树汁、毒箭蛙、七步蛇蛇毒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毒蛇、水蛭和毒蜘蛛,田中守也算见过世面了,很清楚东西越小,危险越大,相比之下,这里丛林中最凶猛的老虎在前面队伍那些广东人的面前简直就是送菜上门,号称动物天敌的广东人会把它们全身都利用上,一丁点儿都会不浪费。

至于猛过老虎的熊瞎子?

嘿嘿,听闻中军那个广东籍的军官收拾了好几对的熊掌……

明明很安全,可为什么自己的鼻炎会发作呢?

田中守觉得不可思议,但他聪明地没做什么,在没有确切证据前他不会与他的两个真正的中国人长官争执的。

他率领300名倭兵走在辎重队伍的最后面,那些倭兵默默地走着,有时看看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田中守,眼中不禁显露出阵阵的妒忌。

以前大家都一个样,同为倭兵。

现在那个家伙脱胎换骨,居然成为了中国人!

田中守来自倭国仙台,被招募后随军南征北战,在丛林中参加过清剿土著,与侵犯的阿三打过,参加过埃及的登陆,也在小亚细亚与奥斯曼人打过,算得上出生入死,他几乎年年都在打仗,至少杀了上百人,战果不错,打仗时冲在前面,撤退时就在最后,还救过华人长官的命,对于华人长官是当爹来供奉,经过不懈努力,他终于换来了一本东南国的户口本,说起来简直就是吊丝逆袭记,不容易呵。

这下他就抖起来了,他身高不到一米五,却骑在一匹高大健壮的伊犁马上,好象小孩子骑大马,很是滑稽,上下马时都让一个倭兵跪在地上任他当台阶来踩上踩下的

尊严比起田中守的皮鞭还不算什么,作为这支倭兵的头头,他掌握着生杀大权,说一不二,他手里拿着皮鞭,遇到哪个倭兵违反了军队条文就是一鞭抽过去,在条文许可的范围内他把这支军队收拾得妥妥当当的。

中国的军队基本上取消了体罚,其他的军队、队伍的体罚则是方兴未艾,尤以田中守为首,打人打得非常频繁。

好在军队终究有约束,田中守的体罚不会触及伤残,而且田中守虽然残暴,但有一点好,那就是他不扣钱!

要知道,作为雇佣兵长官,雇佣兵的表现尽在他的笔下,他只要笔头动一下,雇佣兵就会被扣工资,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要命的。

相比之下,本队里的第三副长官辛格中尉是个摩罗叉,锡克教徒,为人古板严厉,虽然不打人,却扣人工资,还扣人的积分——关系到雇佣兵入籍的积分,田中守就是因为积分够了而入籍。

因此,两害取其一,反倒是鞭子好过被扣钱扣分了。

田中守肩扛一杠两星,中尉军衔,是第二副队长,所属的辎重队队长叫做罗国星,少校军衔,是个打老仗的老兵,从士官中提拔上来,经验丰富,作战勇猛。

毕竟辎重关系重大,总得派能人来,田中守在倭兵面前神气活现,动辄打骂,在罗国星面前则乖得象只猫。

第一副队长赵云来上尉,军校毕业的高材生,名字好,升官快,一入伍即授中尉军衔,参战仅一年就成为上尉,飞一般的升官速度,显然不是普通人的出身,田中守对他是毕恭毕敬的。

……

最后一个驻军哨卡已经消失了二星期,中途没有任何的战斗,间中的枪声多是朝树林中乱射,反正没遇到敌人。

部队继续前进,由于有前锋与中军开路,辎重部队很好走路,本来是水静河飞,田中守则是吹毛求疵,下令注意警戒,如果有哪个倭兵敢松懈,他见到后就是一皮鞭过去,这是轻的,或者干脆让他麾下的执法队给那个倭兵抽上十鞭。

这天中午休息时,例牌的他又在体罚倭兵,七八个倭兵被按在地上,露出白白的屁股挨抽,场面颇为壮观!

“啪啪啪……”清脆的皮鞭声当空打响,挨打的倭兵们不敢吱声。

挨打得多了,知道这位长官的脾气不好,要是挨打时叫疼还会加罚,唯有苦忍。

一阵马蹄声传来,警戒的哨兵没作反应就放行了,那是自己人。

赵云来上尉带着十余骑旋风般地冲来,到达了田中守的倭兵队伍中间。

他被指派了一个游动巡逻的任务,带队长官罗国星不敢对他委以重任,只让他跑前跑后地检查军务。

见到田中守又在兴趣盈然地体罚士兵,赵云来不禁摇了摇头。

他出身不错,对于这样低级的事情根本不感兴趣,打小兵有什么意思,有本事就打打大仗。

赵云来没有下马,田中守一溜小跑地上前敬礼道:“长官有何吩咐?”

在马上回了一个礼,赵云来说道:“罗队长指示,我们很快就要到达北海了,要各支部队加强警戒,以防万一!”

田中守点头哈腰地道:“请罗队长与赵长官放心,我部枕戈待旦,做好备战的准备!”

“好极了!”赵云来点点头,用马鞭敲了一下他那光亮的马靴,叫道:“驾!”

径直带队离开,田中守脸上堆满了灿烂的笑容,直到赵云来离开才松驰下来。

四周鸦雀无声,看着田中守一副奴颜婢膝的样子,然后田中守大变样,高吼道:“看什么看,给我打!”

……

饭后休息了半个小时,部队重新前进,再走多一个多小时,他们爬上一个坡,到达坡顶,往下一看,呀,前方一片巨大的水泊,湖水湛蓝清澈,望过犹如一泓深不可测的幽蓝。

北海到了!

大家都很兴奋,而田中守却觉得鼻炎越发的严重的,于是他下令部属枪支上膛,做好准备。

他能够命令的就是倭人,众倭人当然执行命令,暗里却怨声载道,只恨他小题大作。

但当枪声响起来的时候,倭人们悚然一惊,还真的是有敌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