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亦宁眼见落了个自讨无趣,便在心里打定主意,接下来的时间定要闭口不言。

“表哥,你看我的新衣好看吗?”

玉卿表妹原地转了一圈,一脸含羞带怯的模样,等待着江修的夸赞。

她身材粗壮结实。这套衣服穿在她身上,就像是在一个大瓮的外边给裹上了一层繁复华丽的布条。那腰身之处还勒得紧崩崩的,让人看着就呼吸困难。

“好...看!非常好看,很适合你。”江修尬笑道。

尽管这身穿着着实难看,为了不伤到表妹的“幼小”心灵,江修还是昧着良心给予了一通夸赞。

“呵呵呵...”玉卿表妹以手掩面娇笑了几声后,撩了撩衣袖,翘起兰花指挡在嘴边,小眼睛勾魂似的看向江修,嗲声嗲气道:“真的吗?表哥...这套衣服可是费了人家不少的心思呢,呵呵呵...看来这银子花得挺值的呢...”

继而,她娇嗔着,“表哥,你回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害得人家一直在担心你。”

“我这不是才回来嘛,还没来得及去找你...”

江修算是怕了他的这个表妹,期间一直想走,奈何却寻不到一个机会。

忽地,他灵机一动,想到可以抬出自己的老爹来敷衍她,“就我回来这件事,我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呢!”

玉卿表妹对江修说他还没有去见江远丰的这件事感到非常讶异,她睁大眼睛,夸张地说道:“啊?你还没去见舅舅啊...”

“嗯,我刚才不就是正准备去见我爹呢,没想到你就来了。”

其实,中午的时候江修就已见过江远丰。不过为了能“安稳”的从这里离开,他还是脸不红,心不跳地撒了一个小谎。

“喔,那...那你快去见舅舅吧。下不为例!表哥。”

玉卿表妹即使再心有不甘,但也知道她不能硬留下江修,不让其走。

“嗯。”

...

以往每次江修回来,在她见过他后,开心地想着他这次能在家中多住几日了,但当她隔日兴冲冲地跑去找他时,得到的大多数结果却是——他又不告而别。

一想到这,玉卿表妹叫住了即将转身,想要“逃“的江修,露出期待的眼神,“呃,等一下。表哥,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嗯,大概,也许,可能不走了吧!”江修停下来,俊脸一板,样子正经起来,“这也说不定。”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再走,要是直接说自己走还是不走,接下来的日子还不得被自己的这个表妹缠死。

“?”

没能从江修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玉卿表妹的脸色变得更不好看了,她深吸一口气,正欲追问。

“玉卿表妹,我先走了,我爹一定特想我,回见!”江修急道,同时一手提起肖亦宁的后领,“走。”

那话音未落,人已跑出三步开外。

而此时肖亦宁还正在一旁充当着看客,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就被江修连拖带拉的拽出了凉亭。

“哼!”玉卿表妹恨恨地绞着手中的帕子,气呼呼的瞪着江修逃也似的背影,“莫名其妙地带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表哥这也太过分了。这女人真是不知廉耻...”

...

“如花”表妹姓柳,名玉卿。十四年前父母意外身亡,江远丰念其年幼可怜,又是自己的亲外甥女,便将她接到江家抚养。

柳玉卿自小在江家长大,与江修可谓是“青梅竹马”。

到了十三、四岁少女情窦初开的年龄,柳玉卿对江修芳心明许。只可惜,江修对柳玉卿没有丝毫的男女之情,他只是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但柳玉卿可不管这些,依旧按照自己的想法对江修展开一系列的追求。

柳玉卿的“穷追猛打”令江修有苦说不出,再加上他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干脆就不停地往外面跑,一来躲着他这个表妹,二来也可以四处走走逛逛,增长见识。

...

话说江远丰对这个外甥女也是很头痛。

柳玉卿样貌粗拙就罢了,琴棋书画更是无一精通。不得已,江远丰只好请了不少的名师,费了好大的劲才堪堪教出一点成绩。

对此,江远丰稍感欣慰,自认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妹妹。可后来一想到柳玉卿未来的生活,他又忍不住担忧起来。

本来,柳玉卿想要嫁给江修,来个“亲上加亲”,他也是默认了的,但奈何自己的儿子不愿意,他自然不能强人所难。

所以,在柳玉卿及笄之后,江远丰便着手着帮她找到一个合适的婆家。但媒婆来了江家好几趟,都没能把她说出去。

毕竟以她的长相才识来说,也太难为别人了。

想当初,柳玉卿父母之间的结合,江远丰是拒绝的。

即使柳玉卿的父亲是个顶天立地,讲义气,豪爽的江湖好汉。柳玉卿的母亲也是因为这样才爱上他。可他大字不识一个,长相也不尽如人意。

门不当户不对,江远丰深怕他们生下来的孩子会遗传到双方不好的方面,但又拗不过柳玉卿的母亲,只能点头同意。

没成想,怕什么来什么。

柳玉卿她专挑父母的缺点来长,而那好基因却完美的避开了。

所幸,柳玉卿很自信。

...

“走快点,肖亦宁。”

已经走出好远,江修未曾停下加快的脚步,且频频回头,就怕柳玉卿又跟了过来。

“哦。”

肖亦宁瞥了一眼江修,见他眉头微皱,烦恼不已的样子,心中顿时升起一丝“淘气”出来,嘴角勾起,打趣道:“诶,江修,状似你很怕你表妹嘛?我还以为你江大公子一身是胆,天不怕地不怕的呢。”

“嘁..本公子当然是天不怕地不怕了。”江修想都没想的就说起了豪言壮语,继而眉头一转,忆起柳玉卿死缠着他的时候,又不寒而栗起来,摸了摸鼻子讪讪道:“玉卿,她有时候太黏人了。”

“我懂...最难消受美人恩!”

肖亦宁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体贴”的知心大姐。

就在肖亦宁刚说完的这一下,江修不但自己停了下来,也伸手拉停了她。他抱起双臂,目光灼灼地审视起肖亦宁,“肖亦宁,瞧你这酸溜溜的语气,你是在吃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