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的战略就是,大饼画给你了。

王也封了,该给的都给了,该做的都做了。

然后就听天由命,看谁的命比较好能突围出去。

带着大军走显然是不可能的,汉军不会亲眼看着你离开的。

况且军队也未必就真的想跟着你离开,若是用力太过,难免又是一个陈胜。

据说章邯进攻陈郡的时候,陈胜落荒而逃,接着在逃亡的途中,被自己的车夫砍下了脑袋。

汉王闻之大喜,赏赐了那位车夫九等五大夫爵位,赐二十亩大宅一座。

所以,这帮被新封了王的人,也都很害怕这一点。

但是比陈胜好点的,是他们不需要车夫,而且身边的亲兵也跟陈胜不一样。

楚军的异动,汉军显然是注意到了。

若是决战,楚军应当将彭城的部队派到萧县,或者是将萧县的部队撤回彭城。

放弃多点守城,专守一座城便是了。

但是萧县的部队没有动,彭城的部队倒是动了,问题在于,他并没有向着萧县移动,而是毫无规律的向着四周移动。

而且还有一个特点,这些楚军的主力部队正在朝着没有汉军主力的地方走。

而汉军主力做出应对之后,他们则继续寻找空档。

于是,不论是王不饿还是灌婴,以及王离,韩信,或者章邯。

他们都看出了楚军这极不正常的调动,似乎并不是为了作战,而是为了逃跑?

很快,随着楚军主力的逃跑,恐慌瞬间蔓延至整个楚军营地。

出现逃兵事件,已经不可避免了。

汉军而直到这个时候,汉军的斥候才有机会将消息传过来。

因为逃跑之前,楚军封锁了整个彭城周围,任何人不准进出。

当得知楚王封了七个王以后,便算是石锤了楚军要逃的事实了。

萧县北,十五里。

一股微弱的狼烟努力的挣脱了大地的束缚,朝着高高的空中挣扎着,万有引力这个时候对他们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那边有情况,留下一屯守着,其他人随本将过去支援!”游击将军杨夜看了眼狼烟升起的位置,直接带着自己麾下五百骑朝着狼烟升起的位置冲了过去。

游击将跟普通的部队不太一样。

他可步可骑,可上可下。

编制更是似步非骑。

按照秦军的编制,骑兵二百便为将,由此可见,骑兵的编制到底有多牛逼。

但是通常,骑兵的伤亡也比较大。

游击将这边,百以下都跟步兵一样。

但二百人的时候便能被称之为游击都尉了。

两个二百人,再加一个一百人的亲兵,就算是游击将军了。

到了将军这个级别,他比骑兵人数要多,又只跟步兵的五百主一样大小,而且他还是似步非骑,可步可骑,可上可下的兵种。

而一线的游击将,最大的单位就是五百人,再往上的话,基本上就很少有机会出现在一线了。

杨夜的经验很丰富,曾经夜间烧掉了司马欣的粮草,直接帮助大军打击了司马欣大军的士气军心。

而当时的杨夜是千人,手底下管着一千个人,现在成了将军,手底下的人反倒是少了。

而这主要是因为汉军对游击将实行了新的编制,做出了新的要求,最为典型的,就是游击将人手一马。

直接取消了五百主,千人这两个官职。

很快,杨夜带着手下众人跑了过去,发现狼烟所在地并没有人,而西边则是有阵阵的尘烟。

杨夜看了眼地上留下的记号,当即冷眼一笑,不屑道:“哼,就你们这点把戏,王上早就看穿了,想逃?呵呵……”

鄙视完了,杨夜接着下令道:“留下一屯,其余人随本将去追!”

于是,杨夜又带着四百骑朝着远处追去。

之所以先来狼烟这里,是为了看一下地上留下的痕迹,同时,也是来验证一下前面是不是诱饵。

游击将发展到现在,对于侦查,反侦察,刺杀,反刺杀这种战术已经玩的炉火纯青了。

为什么留下一屯人呢?

就是为了防止对方派出诱饵,将自己布置的阵哨引开,然后快速的隐秘通过。

而杨夜接到讯号就过来,若对方放了诱饵,那么他现在应该正好将其逮个正着。

而留下的一屯人,则是防止主力离开之后留下空当给对手。

一屯五十骑,就算打不过,对方也跑不了,更何况还可以求援。

“哎,真不知道这帮人图个啥,安安心心的投降,过来荣华富贵的不香嘛?没事非要往死里折腾。”游击都尉郞大一脸无语的说着,手中的马鞭却丝毫没有停歇。

“还能图啥呢?不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嘛?要是让他们知道了咱们的主力就是幌子,你说他还敢这么玩吗?吓也吓死他们了!”郞大手下的游击百将彘说道。

“啧啧,还真别说,王上还真是神机妙算啊,这都能给他算到。”另一名百将王义啧啧称奇道。

“王上什么时候失算过?”郞大瞥了眼手下的军官,接着说道:“不过也算他们自己作的,跟谁作对不行,非要跟王上作对,这下好了,天罗地网的等着呐,咱们只是第一道防线,后面至少有一个千人队在等着他们呢,跑?往哪跑?”

“千人队?哪来的千人队?”

“咱们就是发现,驱赶,能杀就杀,能抓就抓,主力部队五抽其一,部署在咱们后方十里处,这里四平八稳的,虽有些许遮挡,但也阻挡不了狼烟,估计这会他们正在部署呢。”

“我听将军说楚军主力毫无战力,即便来了,咱们也有绝对的把握将其击溃,所以,重点在于主力部队控制以外的区域,这才是咱们重点盯防的目标,而且不止如此,各地的斥候早就做好准备了,就算逃过了前两关的追杀,能逃过后面的斥候吗?”

说到这里,郞大狠狠的吐了口唾沫,马匹在飞速的移动着,这口唾沫还没来得及落地,便刚好糊在了侧后面一名士兵的脸上。

士兵想要开口大骂,但有点怕前面再来一口……

当然,骂是不可能骂的,毕竟咱是个心有上级的好士兵,好游击将……

“呸,连老子都不知道狗日的斥候躲在哪,他们要是能躲过去,老子敢骑着战马吃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