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月娘既已无碍,几千士兵总驻扎在青龙山上也不是个事儿,尽管士兵们都表示乐意就这么住下去,可方铮觉得做人还是要上进点的好,最起码该办的差事得把它办了。

于是,数千士兵在山上驻扎了四五天后,钦差大人懒洋洋的下了令,即日启程,奔赴江南。

不过他有些儿女情长,想把罗月娘带在身边,可罗月娘怀有身孕,不良于行,为了她的身体着想,方铮只好把她留在山上,并遣派影子中的高手暗中保护,这次杨顺德攻山,给方铮提了醒,自己的女人都是心头肉,不能有丝毫闪失,安全问题尤为重中之重。

临行前的一晚,方铮半夜摸进了罗月娘的闺房,抱着献身的精神,打算再被她凌辱一次,谁知罗月娘却不答应,一脚把他踢出了房门,令方铮颇为黯然。

依依送别之后,钦差方大人率领着五千士兵,浩浩****下了山,奔赴江南的第一站——苏州而去。

由北往西,经太湖,过鼋头,经过三天不急不徐的行军,钦差的仪仗终于到了苏州城外。

远远看见苏州那古老厚实的城墙,方铮心中吁了口气。吴都姑苏,千年之前,是怎生一副模样?那秀丽的山水,典雅的园林是否如同他前世的记忆一般,如烟如雾,仿若隔世。

铜锣开道,旌旗招展,黄罗盖伞和天子御赐的节杖旗幡走在队伍前方,钦差的仪仗浩浩****,其威严肃穆之势,令城外无数行人百姓侧目避让,心怀敬畏。

“大人,苏州知府李伯言,率城中大小官员,在城门迎接大人。”温森恭声禀道。

“太客气了,这让本官怎么好意思?”方铮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可脸上却并无半分不好意思的表情,眺望了一会儿,见城外果然人头攒动,密密麻麻,不由皱眉道:“这么多人,待会儿可怎么办呀?”

温森不解道:“大人,什么怎么办?”

“待会儿那些当官的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塞红包,我可真会不好意思的……”

“收,还是不收?这是个问题……”方铮骑在马上,很挣扎。

仪仗行至城门,方铮还未下马,苏州府的一众官员便按官位品阶列好队,一齐朝方铮行礼。

“下官苏州知府李伯言,拜见钦差大人。”李伯言往前行了一步,朝方铮施礼道。

“哈哈,李大人客气了,太客气了……”方铮急忙下马,扶起了李伯言,笑得异常和善,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

李伯言起身后,不着痕迹的打量了方铮一眼,心下暗暗有些惊讶。

早知方铮是位年方弱冠的少年臣子,颇受两代帝王器重,却不曾想此人竟然如此年轻,这……这分明是个毛头小子嘛,他到底有何本事,令当年权倾朝野的潘尚书,和一国储君都栽在他手里?

方铮也在暗暗打量着李伯言,这次江南六府的知府暗中勾结,倾吞税银,这苏州的知府自然也在涉案之内,可这李伯言长得眉正眼清,一副正直大义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倾吞国库税银的人呐,所以说人不可貌相,大奸之人,往往有一副大善的面孔,反之亦然。

如此说来,本少爷其实是个很善良的……好人?这个结论让方铮很是不甘。

怀着疑惑,李伯言面色不改的开始为方铮介绍苏州府的大小官员。

方铮微笑着一一见礼,见众官员只是殷勤讨好的躬身作揖,然而预料中的偷塞红包,暗中行贿之举却丝毫不见,打着发财主意的方大人心下顿时有些不喜。

这帮家伙怎么当上官的?一点小意思都没有,太没礼貌了!老子非得把苏州官场搅个底朝天不可!

接下来,方铮将泰王和萧怀远介绍给众官员认识,众人又是一番虚伪的客套。

官员们见礼过后,苏州城内的世家望族纷纷上前来行礼,方铮和温森一听居然连世家的家主都来迎接自己,二人不由互视一眼,神色间颇有些心虚。

这李伯言是不是客气得太过分了?好好的把世家望族叫来干嘛?

事情该来总还得来,怎么躲也躲不了的。

当李伯言面带微笑,介绍到江南韩家时,方铮的脸色终于变了。

“这位是江南韩家的家主,韩竹,他身后的那位年轻公子,乃是韩竹的嫡长子,韩逸,呵呵,刚从京城回来。久慕钦差大人之威仪,特来拜见大人。”

“小子见过钦差大……咦?”韩逸刚待施礼,看清了方铮的模样后,不由大是惊愕。

转头再看了看方铮身旁的温森,韩逸不由又“咦”了一声,神色愈加惊愕。

“是你们!”

“不是我们!”方铮和温森脸色一白,非常有默契的齐声否认。

“嘶——大人好生面熟呀……”韩逸摸着下巴,陷入了回忆。

“英俊的面孔看起来都是一个模样。”方铮干笑。

“大人前几日……”

“前几日在赶路,嗯,马不停蹄的赶路……”方铮赶紧拦住他的话,额头微微见汗。

“这些官兵……”

“良民,大大的良民,从不参与打劫!”方铮斩钉截铁。

“正是正是!”温森猛点头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