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武军六万将士士气昂然的直奔京城,前锋一万骑兵已当先开拔,剩余的五万步兵正一路急行军。

方铮抬头看了看天色,东方已现鱼肚白,快天亮了,心中的焦急之情愈来愈盛。不知方府被叛军攻下来没有,爹娘和老婆们被叛军抓住没有,若被叛军抓住的话,对方铮来说,又是一桩大麻烦,现在方铮必须做最坏的打算,万一爹娘和老婆被叛军抓住,自己就要双管齐下,一则以兵威吓之,二则最大限度的发挥影子的作用,暗中施计,将他们救出来。

“来人,再往城内派出探子,不管用什么办法,天亮以前必须得给我混进城去!”方铮骑在马背上,阴沉着脸向影子再一次下了命令。

掌握住龙武军后,方铮已连着向城内派了五拨探子,可惜城卫森严,四门紧闭,影子纵有通天之能,也毫无办法,只能在城外转悠。

冯仇刀看了方铮一眼,安慰道:“方老弟,莫要着急,你的家人正等着你去救他们,自己乱了分寸可就不好了。”

方铮叹气道:“教训呐!血的教训呐!早知道会碰上这种倒霉事儿,我在这之前说什么都得日夜开工,在家里挖一条直通城外的地道出来,孔子说得好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冯某还得多谢你呢,若不是你,冯某的龙武军恐怕早已血流成河了。”冯仇刀朝方铮笑了笑:“以前冯某还以为你是胆小怕事之人,未曾想冯某却是看走眼了,你杀钱龙的那一刀,无论是下刀的位置,还是选择的时机,都非常老道,想来最近老弟在家中苦练杀人技巧吧?”

方铮脸色白了,杀人的时候不觉得,只凭着一口血勇之气,现在回想起钱龙倒在地上抽搐的模样,还有那满地的鲜血,方铮胃里禁不住一阵翻腾,终于忍不住在马背上哇哇大吐起来。

冯仇刀失色道:“老弟你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吐了?”

方铮吐了好大一会儿才缓过气来,擦了擦嘴,有气无力的道:“冯大哥,咱们说点高兴的话题行吗?比如说平叛之后找家窑子叫几个粉头,喝喝花酒什么的,别提杀人这事儿,太恶心人了……”

冯仇刀呵呵笑道:“你都敢下刀子杀了,还怕我提?”

方铮没好气道:“那能一样吗?比如说狗喜欢吃屎,你跑去问它,好不好吃呀?什么味道呀?你看狗会不会吐……”

“……有道理。”

良久。

“这个比喻是不是不太恰当?”

“……确实有点儿。”

“咱们赶路吧。”

“好。”

天已大亮,军队离京城只有十里了,方铮的心情越来越焦急,不知道皇上的那几千禁军有没有守住方府。正在这时,影子终于带来了好消息,有人趁着城楼叛军换班的间隙,用飞爪攀上了城楼,混了进去,传出了消息。

城内叛军还有二万余人,皇宫已被叛军攻破,但方府尚还在苦苦支撑,未曾落入敌手,不过探子还说,潘尚书不断往方府增兵,看来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方铮大急,冯仇刀当即下令部队加快行进速度,两柱香时间内必须兵临城下,并命一万骑兵摆出冲锋阵型,以防叛军出城突袭。

“冯大哥,待会儿就得靠你了,指挥打仗我不行,你得快点把城门给攻下来。”方铮急道。

“放心,趁着叛军在城内立足未稳,城楼守卫不多,一鼓作气很快便会攻下。”说起打仗攻城,冯仇刀颇有自信。

“你说潘尚书是不是脑子坏了?区区两三万人马也敢占据京城,如果我是他的话,在城里抢完东西就赶紧跑,乖乖坐在城里等着别人打他,这不有毛病吗?”

冯仇刀笑了笑:“潘尚书的算盘可比你打得精明,如果那四路与潘逆勾结的大军真的按约起事,这会儿咱们就无力回天了。不过虽然潘逆先输一阵,可若他能抓住皇上,并能坚守京城两三天,他遍布天下的门生故吏得到消息,便会纷纷起事响应,以他这么多年在朝中在军中的影响力,真有可能让他成了事。”

方铮撇了撇嘴,正待说什么,忽然影子下属来报,京城南郊活动一支两万人的神秘兵马,在南城门发动了突袭,现在攻破了城门,正与城内的叛军展开厮杀。

方铮与冯仇刀大喜,虽然不知这支军队到底有何意图,是敌是友,但他们攻破了南城门,倒大大省了龙武军的事。

冯仇刀当即下令,命前锋一万骑兵冲进城去,直奔方府,解除叛军对方府的威胁,保护皇上和方家老小的安全。

剩余的五万步兵一刻不停的急行军,以最快的速度杀进城去,歼灭叛军。

潘尚书铁定失败了。不管他之前打着什么算盘,一旦京城失陷,他的所有算盘都已落空。

方铮心急家人的安危,跟冯仇刀打了声招呼,便领着五百影子属下,策马朝南门奔去。